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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夫纲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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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萃雪和蓝雨的到来不能证明陆千凉受苦受难的日子得到了终结,而是证明了,真正的“苦”日子即将到来了。果不其然,刚用完午膳,萃雪便端了一碗熬得黑乎乎的安胎药上来,当着沈言璟的面端给了陆千凉。
    陆千凉:“……”
    药汤浓重的苦味光是用鼻子就尝的到,她用眼神刺穿了萃雪无数遍,在萃雪垮着脸将求饶的目光投向沈言璟时,陆千凉动了。
    她先是飞快的扫了一眼沈言璟,见他未抬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一碗浓稠的苦药汤倒到了窗台上的花盆中,继而托着碗学着大黄吐气的动作直吐气:“啊,好苦好苦啊!”瞧她那煞有介事的模样,还以为她真的吞了一整碗的苦药汤呢。
    萃雪面无表情的翻了个白眼儿,将托盘儿抱在怀中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降低存在感。
    簪花小楷洋洋洒洒的排了半页信纸,沈言璟手中小豪写下了最后一个字,随即敛袖搁笔,挥了挥手:“萃雪,再去盛一碗来。”
    假自己人萃雪立时狗腿的“诶”了一声,喜气洋洋的端着托盘儿跑了。陆千凉哭丧着脸,一屁股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生无可恋道:“我明明都喝掉了吗,我是学过医的,我告诉你啊,并不是药喝的越多就越好的,对症下药才……”
    “千凉,我可不记得咱们王府的花儿有用墨汁灌养的习惯。”沈言璟指尖拨了拨窗台上万年竹盆栽的叶片,抹了抹上面的苦药汤子:“真有这么苦?”
    陆千凉翻了个白眼儿:“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恰逢萃雪端着温好的药汤上来,沈言璟接过,先是吹了吹,自己喝了半碗。在陆千凉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将碗递给了她。
    碗沿儿抵在唇边,还带着他刚刚饮过的水渍。沈言璟接过漱口的茶水饮了一口,将洗茶吐在了端上来的痰盂中,问道:“这下子,有人陪你一起喝,是不是会觉得好一点。”
    这下子,陆千凉也不记得什么苦不苦了,端着药碗一仰头,半碗苦药汤尽数下了肚。
    有种宠溺,是会叫人沉溺的。人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真正又有多少人能做到?男子有了钱财,便要花天酒地三妻四妾,忘却了曾经相约要白头到老的糟糠之妻。而女子一旦受了苦,怕了穷,便要抛弃自己的丈夫,另觅新春。
    夫妻之间的生死相许,最终抵不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结局。有的人同甘苦易,共患难难。有的人共患难易,同甘苦难,又有几人能如同沈言璟一般,连一碗简单的药汤,都要斤斤计较的和她各饮一半儿呢?
    遇上了这样一个人,莫说是喝半碗苦药汤了,就算是让她喝黄连汁又有何不可?
    陆千凉在心里想着,最终还是缩了缩脖子,沈言璟不至于变态到真的让她去喝黄连汁吧,那可就太惊悚了。
    小两口的日子蜜里调油,下人便也在欢喜不过。萃雪一脸君子坦荡荡的模样,迎着陆千凉差点儿穿透她脊梁骨的尖利目光走了出去,几乎是自带圣母光环与免疫加成。
    沈言璟办公之时向来不喜外人打扰,也不用书童伺候笔墨,就连京水也是候在书房外等待传唤。而今多了个陆千凉,空荡荡的书房总算是有些活人气息了。
    一本本的折子批过去,很快便从日上三竿到了日落西山。陆千凉早已经伏在扶手椅上睡了一觉又一觉,见沈言璟搁下墨笔,以指尖捏着眉心,这才摇摇晃晃的走过去,一双眼尚未清明的,替他按头上的穴道缓解痛楚。
    “你写完了啊。”她强撑着眼皮问道。
    沈言璟抚着她的脊背以免她一个不小心栽倒下去,任由那削葱根一般的手指轻轻按着头上的穴位,满足的像是穷汉得了狗头金道:“写完了,困了我抱你回房睡。”
    陆千凉打了个哈欠,醒了醒神:“我都睡醒了。”
    “睡醒了好啊,睡醒了看看这个。”沈言璟抽出一本折子,搂着他坐在自己的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翻开折子。
    这本折子沈言璟未写批复,却是在折页的位置做了一出标记。陆千凉接过来一目十行的扫过折子上的字迹,心中也渐渐通透了起来。
    她倒是过得自在,却也忘了,再过几日,便是沈季平的生辰了。
    沈季平好静,做事也以简约为主,很少大操大办。以往她尚在宁王府时,每逢沈季平的生辰,也只是差侍女多煮一碗长寿面罢了,这般大操大办,倒是少有的事。
    而今他是想开了?知道自己再不赶紧过个生辰,便要命丧他人手了?
    陆千凉将折子折好后归位,掰着手指头开始算日子。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沈言璟便握一根,直到将他的整只手都握入到掌心之中,这才问到:“想什么呢?”
    陆千凉回答:“想是送黑驴蹄子好还是黑狗血好,昔年毕竟夫妻一场,也不能一点儿也不表示不是?”
    “何必这么麻烦,到时候我带你到宁王府走一圈,不就什么都齐了?咱们王府这么有钱,也不能花不明不白的钱不是?”沈言璟吻了吻她的发心,神色温柔不减:“宁王妃陆千凉早就死了,现在我怀里的乃是江南千氏的嫡出大小姐千凉,同沈季平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自然也不曾同他夫妻一场。”
    这人,面上冰霜不露,其实心里什么都惦记着呢。他喜欢她,便合该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而她是他的,就算是一根头发丝挂在别人的名号底下也不行!
    这不,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叫他醋了,若是她再多说两句,这醋味指不定要将整个齐王府都淹了。
    陆千凉倚在沈言璟怀里妗着鼻子嗅了嗅,玩笑道:“哪儿来的这么大醋味啊,你闻到了没有?”
    沈言璟指了指自己的心窝:“你闻闻这儿,是不是更酸了?”
    陆千凉笑的不行,紧忙顺了顺沈言璟的毛,安慰道:“好了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家的管钱,我负责花钱就好!”
    沈言璟瞬间觉得自己夫纲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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