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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夹竹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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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近晌午,二人不急回京城外的沈宅,便先回齐王府歇脚吃午饭。
    沈言璟进了房间便一头扎在了床榻上,搂着陆千凉腻腻歪歪的要落帐帘。陆千凉一脚将他踹下床去,一个人占据了整张大床,笑坐在地上的沈言璟道:“我生气了,你睡地板吧!”
    “我睡地板可以,小千凉想他爹怎么办?”沈言璟再一次凑上去,先一步抓住了陆千凉想要踢他下床的那只脚,替她脱去了鞋子后贱兮兮的扯开被子同她滚成一团:“好了好了,不闹了。咱们睡会儿,我都要累死了。”
    宅院里伺候过沈言璟二人的侍女多半儿被京水调到了京城外的沈宅,是以院子里静悄悄的。沈言璟倒也说话算话,双手不再乱动,而是揽着她的肩膀环着她浅水,没一阵呼吸声便清浅平顺了下来。
    天色亮着,陆千凉睡不着,索性倚在他的怀里睁着眼望天儿。世间幸事,莫过于所爱之人睡在身边,所念之人一世安乐。
    她伸手入里衣,从脖颈处挑出一根极细的红色丝线,丝线下坠着一枚玉佩。陆千凉夜探宁王府那日,沈言璟闪身而来要扯她的面纱,而她则顺下了他腰间的那块玉佩。自那日起,这块玉佩就一直配在他的身上了。
    沈言璟从未想过找她要,陆千凉便也从未想着还,
    玉佩是极好的玉料,其上花纹却别致。离阳王朝文士多爱佩玉,武将也喜在腰带上坠以素玉以示身份,玉示祥和,所以多爱在其上刻与吉祥的花纹。而手上的这枚玉佩,背面的雕花却是一株含苞欲放的夹竹桃。
    陆千凉最爱夹竹桃,说来也像个笑话,她生在北方,从未见过这种南方生长的花儿。有一次她在本子上看到了这种花便心生向往,硬是问遍了集市上卖花儿的小姑娘和老婆子也没有买到一朵。
    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从那一日起,夹竹桃便上升到了陆千凉最喜爱的花儿。她还记得那年,还是沈季平给她画了一张像,少女阖目卧于榻上,一旁桌案上的花瓶上插着一束嫩黄色的夹竹桃,沈季平画技卓著,简单的几笔勾勒便描绘的人比春花娇,欢喜的陆千凉爱不释手,非要将画儿裱了放在卧房里才开心。当时沈言璟如何来着?
    很多陈年旧事而今已然记不清了,陆千凉想了好一阵,才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出那个攀在树上打盹儿,看沈季平作画的少年。
    彼时,沈言璟不屑的道:“等来年开春,我给你种一盆便是,一幅画有什么好看的?”
    她是怎么说的,她正抱着画纸稀罕的不得了,闻言抬手丢了个茶杯过去骂他:“嘁,谁信你的话啊,你就是没有季平画得好,这才嫉妒她的吧。”
    沈言璟嘘了一声,将被子放在膝盖上小臂搭在眼上睡熟了。原来他不是不记得,而是将夹竹桃刻在了玉佩上。可那一世,他却没能光明正大的给他。直到她嫁入了宁王府,做了沈季平的妻……
    他也一直将这份欣喜深埋在心底,从未说出一个字。
    “怎么不睡?”沈言璟半梦半醒之中睁了睁眼,手臂一揽凑了过去,将脸凑在她的颈窝出蹭了蹭:“这玉你还留着?我都快忘记了,还以为你早就弄丢了。”
    这个大别扭,此时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嘴上却从不让人得意哪怕一分两分。陆千凉撇了撇嘴,将玉佩挂回到脖颈上藏回到小衣里:“所以说,你最后也没有给我种夹竹桃。”
    “我种了啊。”他慢慢的清醒过来,手指捏了捏眉心。
    他有头痛的毛病,都是当年深夜不睡,嗜酒如命的习惯熬出来的,每日晨起刚醒之时也要在床榻上睁眼躺上一阵才起身,否则便会头晕。
    陆千凉坐起身子,让沈言璟躺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替他按着头顶的穴位。沈言璟笑眯眯的瞧着她,陆千凉被瞧的脸红,手上的力度蓦地一重:“闭眼。”
    “最毒妇人心啊。”沈言璟哑然失笑,缓缓阖上眼:“可能你已经不记得了,那年你生辰,我送过你一个花盆,让你记得浇水,记得带它晒太阳。”
    “你说那盆土?我还以为你是捉弄我的。”陆千凉垮着一张脸懊恼:“你怎么不早说,那盆土我放在窗子外便再也没浇过水了,之后你离了折剑山庄……”
    她声音一哽,说不下去了。
    沈言璟却不在意,他抬手握了她一只手在手,凑在唇边浅浅啄了一下:“罢了,待明年开春我再种给你。”他敛眸,墨色的瞳仁倒映着她的影子,含着点点的笑意。眼角泪痣灼灼,给一张姣好的面皮更添颜色:“你若是像在乎沈季平一般多在乎我一分,昔年你嫁到京城之前,想那盆夹竹桃已经开花了。”
    他笑起来,凉薄的唇微微弯起,带着些凉薄的意味:“罢了,过去这么多年,想必那盆花的片瓦都找不到了。待明年开春我再种给你便是,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咱么多种……”
    唇被人吻住,温润的唇瓣温柔的摩挲过微微有些干的唇角,温柔若春水。陆千凉双手捧着他的脸,伸出一尾小舌轻轻地舔湿他的唇,还颇为诱惑的抿了抿自己的唇角。
    她俯下身子,笑意俨然的望着沈言璟的言璟,一字一句的道:“我看到了,在你的眼睛里。”
    “恩?”沈言璟发了一个鼻音。
    陆千凉笑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花儿有什么好看的,齐王才是真绝色,我看到你便什么夹竹桃桃花酿都忘了。有齐王人比春花娇,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人比春花娇?恩?”沈言璟浅浅的眯了眯眼:“齐王才是真绝色。”
    他将她刚刚一世情动乱七八糟胡说出来的话尽数道了一遍,未恼,语声也含笑,却是生生将陆千凉念出了一身的冷汗。
    齐王殿下最讨厌旁人说他生的美?哪有人用美字来形容男子的。她讪讪笑着:“我胡说的吗。”
    沈言璟摇头直叹:“人都说鲜花插在牛粪上,本花也不能落后不是?”沈言璟动作干净利落快的翻了个身,将陆千凉剥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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