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你怎么会有罗松惹的速写？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很饶舌的声音，听着像歪果仁。
    这时候，另一个中国人的声音响起来：“杜松先生，冷静冷静！”
    声音并不大，不过茶楼的隔音还是令人诟病，这声音被这边何信等三人挺的一清二楚。
    “是他！”曾美琪显得有些慌乱。
    “你慌什么，方立功来这里又不会是找你的，再说咱们这里有男人呢……”
    俞晴这师母真不靠谱，这话说得太暧昧，何信腹诽归腹诽，还是扫了一眼。
    隔壁还真是那个人渣——方立功。
    不过他应该是在待客，还是一个歪果仁。
    何信瞄了一眼，这人身上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不过在他脚边装满了现金的箱子里确有一个小小bug。
    在箱子的夹层里有一张什么冷餐会邀请函，受邀方式高卢领事馆的某个文化参赞。两国文字对照版。
    两人在窃窃私语着，刚才那一声惊呼，显然是这个歪果仁看到方立功手里的那些速写作品。
    不得不说，方立功这个人渣还是有点水平的，不然这些作品不可能引起歪果仁的惊呼。
    何信回过神来：“咱们关着门小声点说话，他是不会听到的。”
    不过何信才说完，曾美琪就咬牙切齿地说：“怪不得他一直让我们临摹一些速写，还必须用他提供的纸张，我都觉得有些浪费那么好的纸……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行，我要揭穿他！”
    曾美琪悄声说出了实情，从一年前方立功去高卢做了一次交流回来之后就一直让几个学生临摹速写。
    “你确认那些被临摹的作品都是真品吗？还有那种纸是哪里来的？”
    何信这样问，曾美琪只是摇头。
    “我又不是鉴定师怎么能确认呢，不过方立功在纸工上是专家，他对各种纸都有研究，不仅是西洋画的用纸，对宣纸的研究更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他还是故宫博物院故纸修复的特邀研究员。”
    曾美琪这样一说，倒让何信想起来，自己还带来两卷纸。
    “说起这个，我今天其实还带来了两卷纸。”何信拿出了他的两卷纸。
    俞晴一下子被吸引住了：“这是明代宣德金花五色笺？复制品吗？我怎么看着像真的呢？”
    何信脑海里迅速搜检了一下，还真找到了一点点金花五色笺的信息，这是一种比较高级的手工再加工的宣纸，在明朝都是难得一见的，到现代哪里找去？尤其是空白的更是非常少见。
    说起这个笺纸，因为造纸术是四大发明之一，造纸术也因为和文化有关系，被历代文人所重视，也因此创造出更丰富的纸文化。古代纸工将精细的画工与造纸术结合起来，以各种生动明快的山水、花鸟、龙凤作为笺纸的底纹图案，具有浓厚的装饰性和艺术性，这种再加工的纸就被称之笺纸。
    古代名人字画的水涨船高，也带动了纸制品的风生水起，连民国木版套色印制4册素笺纸都曾以15400元成交。真正价格昂贵的如明宣德年间的素馨纸、磁青纸、金花五色笺，清初内府的梅花玉版笺、洒金五色蜡笺等，更是一纸难求，有价无市。
    齐小谢自小耳濡目染也懂一点，所以他一进秘境就看到了这种纸，因为之前成汤卫驻守的地方没有什么其他营生，卫所曾经造过一段时间的纸，之后变成秘境了，这些库藏就一直完好的保存着。
    “这是真的。”
    听何信这样一说，俞晴眼睛里都出现火花了，她摩挲着这两卷笺纸：“真是好东西啊，何信，你这是……”
    俞晴很想问何信，这是送给她的吗，可是这话她问不出口，毕竟价值太大，而让俞晴买下来她还没有这个能力，她不仅有些恼怒起来，平白无故拿这两卷笺纸过来做什么？
    何信笑着说：“原本这两卷纸，一卷是准备送给司徒老先生的，另一卷是准备送给师母的，不过我现在觉得留下一卷，说不定可以帮师姐解决她的麻烦。”
    “啊？”曾美琪不傻，她也知道这两卷东西恐怕是价值不菲，听何信说可以帮她解决问题，她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东西恐怕一定是方立功喜欢的，如果用来交换自己的把柄，应该是可以的，但是非亲非故这个“师弟”为什么愿意帮自己呢？
    难道他看上自己了？曾美琪一想又不觉得，如果真看上自己就不会那么嬉皮笑脸，而是会想那些家伙一样装出一副懂艺术有思想，又年少多金浪漫温柔……偏偏这小子一认识就又是卖萌又是装痞的，肯定不是想吸引自己，那么他图什么呢？
    曾美琪一双美目满含期待和好奇的看着何信。
    “既然知道方立功手上有师姐的把柄，又不想报警，那么只能通过非常的途径，我想问一下，方立功是不是在做赝品交易？”
    何信这样问，其实也存着试探地目的，他想要知道曾美琪是不是方立功的帮凶，或者只是分赃不匀，或者想独立门户，而那些羞辱之类的都是各取所需。
    何信拥有着识人术，虽然不是那么精准，但是在核心这双火眼金睛之下，基本上没人能逃脱，何信问完，就盯着曾美琪观察着。
    曾美琪的表现很快让何信松口气。
    “我只知道他和高卢还有涵国有往来，都是使馆的人，很少有外边的，具体都是一些油画底稿和素描速写，仿的是近现代西方二三流的画家的作品，有些还是高产的，价值不高，但是也有利可图，至于到底挣多少没人知道，我们这些学生，比较亲近的才能拿到点报酬，其他的……”
    曾美琪这样说，何信就明白了，恐怕方立功欺负这些女孩子还有另一层目的就是控制她们，让她们帮他挣钱。
    俞晴倒是有些担心，这里面有些问题的：“何信，你还是小心点，这是可大可小……”
    其实何信早就物色好了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