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啊！”
    监考的举动把何信吓一跳。
    “每天看他们雕刻那种拙劣的东西，我都看腻了，总算有点好玩的事情，你别介意啊，我有点兴奋了。”监考脸蛋都有些红扑扑的，她冲着附近的一个同僚招招手。
    很快呼啦围上来一群人。
    “你能一心二用，不得了。”一个领导模样的人问。
    “给他，我们一起看着就行。”有一个领导居然也同意何信胡来的要求。
    这一下平日里一个人监考一群人的现象倒了过来，变成一群人监考一个。
    而发登记表的也跟着过来看热闹，她涨红了脸说：“他是要明天考的呀！”
    很快她的话就被一阵嘈杂给压制掉。
    她所思那个也不走，跟着待着。
    胡斌和小胡都震惊了，小胡更是差点把一个猪头刻成狗熊。
    小胡的监考匆匆看了一眼：“你过了，等着吧，待会给你出证书。”
    说完他也跑去看何信。
    “……殷墟……对了……3.96……对了……玻璃种、龙石种……对了……清朝谨献给乾隆皇帝……对了……玉白菜、慈禧……对了……天皇的回礼……对了……我的天哪全对！”一个监考惊呼起来。
    “这是龙？我勒个去，初级玉雕师考评里就没有雕过一条龙，这龙太像了吧，龙头这是几刀？”
    “十六刀吧，我也是差不多数过……”
    “这是很完美的雕工啊，不行说好了，这件东西就不要存档了，直接给我吧。”
    “凭什么啊，我是副科长，这里我说了算，给我留下。”
    这些人居然全部不顾何信，在那里吵吵嚷嚷的。
    小胡刚才雕完了一个猪头，虽然看着不错，可是小胡知道自己还差点呢，现在她远远看到何信的手上下翻飞着，一块很烂的杂色独山玉居然变成了一个小摆件，一条七彩龙盘旋在一片微型山河间。
    要不是小胡亲眼看着龙头成型，她都不敢相信这是何信刻出来的。
    难怪胡斌一直强调，要信任何信，他会创造奇迹。
    胡斌这时候悄悄溜进来：“我就知道这家伙不会那么安分，不会轻易让蔡金生看笑话的。”
    小胡问：“信哥真的行吗？”
    胡斌斩钉截铁地说：“把吗去掉。”
    果然那位霸道的副科长惊呼起来：“这个龙腾山河去参加高级的考评也行啊。”
    “初级可惜了，给副科长截胡更可惜了。”
    “科长呢，科长来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过来，他还夹着一支手包，想来是准备下班了，结果发现部下们都在激动地期待什么，所以过来看看。
    “你们看……这是考的中级吗？这也太厉害了，不对啊，中级的你们怎么给这么一块玉啊！太小了太差了！”
    科长正要大发雷霆呢，有人过来解释这事。
    啪——
    科长的手包掉地上了：“告诉他不用打磨了，直接歇个几分钟，接着刻中级的，唉唉唉，那个谁仓库里找块好点的，中级这块我要了。”
    副科长后悔不迭：“科长，你这算是以权谋私啊。”
    “屁了哇，考评我们提供玉石，不要本钱啊，收回来也是拿去卖掉，换点资金回来，我按照市价出钱，算什么以权谋私啊？我刚才可是听见你要这条龙……”
    副科长一拍自己的一身排骨：“我两袖清风，这块玉能不能在工资里扣。”
    科长哈哈大笑：“可以，不过你自己打磨去。”
    副科长羡慕地看来一眼被拿来做考评的新玉石。
    这一块要比刚才那条龙大出一倍不止，而且有些形状奇特，何信一时停下沉思起来。
    整个考评科居然鸦雀无声。
    何信终于动手了。
    一发而牵动全身，所有人几乎都在看着他。
    小胡这才知道原来人和人的差距会有这么大。
    她混过了初级考评，中级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而何信却一个多小时，想要连考两级。
    她从小也算经过好些年的熏陶，可是何信才看了两天书……
    这一刻何信的举动，严重打击了小胡的自信，她自言自语道：“难道他的天赋真的如此绝伦吗？”
    一双手揽住她：“不要和何信比，做好自己就行了。”
    小胡第一次不抗拒胡斌的靠近，翻过手和他握在一起。
    这虽然也是一块杂色独山玉，不过层次要分明的多，而且有部分是透明的。
    何信用这一部分雕出来大片的叶子，而中间一小块黑褐色的地方，居然被刻成了一丛灵芝小马，有三匹的样子，底座被刻上了数枚金钱，整块玉雕显得小巧精致。
    “这是多长时间啦？”一个人恍然。
    “五点一刻，也就是说只用了四十多分钟……我的天哪。”
    “好了，都散了吧，给他发证书。”科长直接扑过来，抱住还热着的玉雕，“何信何师傅，打磨抛光的事情我自己来吧，就不耽搁您宝贵的时间了，这样改天我请您吃个饭，咱们加彼此微信好友吧。”
    要是换别人说不定就激动了，可是何信却不无遗憾地看着两件他初次雕刻的作品被两个“无耻”的干部收藏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
    科长和紧紧贴过来的副科长几乎异口同声：“能见证这两件珍贵的作品出世很是荣幸，你又那么年轻说不定以后会成为大师，甚至宗师。”
    何信笑了，和两位科长交换了微信号码。
    “您居然是燕大的校长秘书？研究室主任？”科长直接呆滞了，“太年轻了……不对，口误。”
    何信摆摆手：“好了，我今天获得中级证书的事情能不能过几天再说？”
    这个小小要求很快得到了满足。
    临走，两位科长居然还要何信签个名。
    这让何信哭笑不得。
    等何信走后，科长要去开车的时候，副科长突然问：“老大，你真觉得何信会成为宗师？”
    科长不可置否：“宗师不宗师的我不敢保证，不过明天他雏凤亮嗓，一鸣惊人是一定的，这一届的玉雕精品比赛将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精彩起来，咱们省的玉雕界迎来了一条过江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