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信一看到老爷子就立刻想说话。
    “吃饭！”
    何信的冲动被直接打断，洛尘笑了笑，去盛饭。
    何信跑去帮忙。
    “洛尘，你今天看到小敏了吗？”
    何信突然想起来，两天没过去工作室了，也不知道他们找到小敏没有。
    洛尘点点头：“她下午过来了一趟，胡斌陪着小安去找临时宿舍了，所以小敏转了一圈之后就走了。”
    何信也是知道洛尘不会主动和小敏说话，看样子果然如此。
    不过小安和胡斌也没来电话，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因为高家院子正在清理，估计要有一个月的时间，期间高家三兄弟都是临时住在工作室的，自然也就没办法安排小安和小敏过去住。
    吃晚饭，老爷子才让何信到书房说话。
    何信拿出来一包新茶，这是卓子楚今天下午特意带过来的，美其名曰祝贺何信搭档一面，让何信招待客人的。
    何信泡了一杯，居然是今年的新茶，而且味道很不错的样子，所以就带了一半回来。
    老爷子闻了一下，鉴定出这是斗山茶之后，就让何信泡茶。
    何信乖乖不说话，慢慢的泡茶。
    “你现在要慢慢培养养气功夫，不要急吼吼的，这样一点不符合你的身份。”老爷子提点着何信。
    何信暗自掰手指，还真是的，自己居然身兼数职，还都是实职，恐怕燕大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凤毛麟角。
    副校长和院长秘书、周子耒研究室主任助理、史前史研究室主任……
    喝了一杯茶之后，何信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龙剑铭点点头：“你不妨写写看，我看看这篇大文章你能深入到什么程度。”
    何信点点头充满自信地说：“在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清木的夏鼎教授、湾湾的张教授、燕大的您和之前的苏教授、齐老，还有辽大的周教授其实对于史前史都提出一个类似的论题，那就是华夏6000年是否存在国家形式？”
    何信拿出一张自己绘制的粗略地图，上面画了好几个红色的圈圈。
    “这是红山文化，这是淘寺遗址，这是三星堆，这三处都是存疑的，原本这一论题很可能出成果的，不过因为混乱时期遗失了很多资料和学者，所以现在持这样观点的学者不多，转而研究夏商周的更多，坚持黄河中游中心国家说的比较多。”
    何信自信地一划拉：“我的观点不一样，我认为在6000年这个节点，甚至更早就可能出现国家形式。”
    “哦，说来听听。”
    “李济教授在任职清木国学研究院之前研究的是体质人类学，而且在参与西阴村考古之前，他就对1921年燕西大名濠那8具遗骸进行过实地测量和初步研究，确定这8个三米以上的巨人骨骸是真实存在的。”
    龙剑铭几乎听傻：“你想说明什么？”
    “《汉书》第27卷《五行志》中记载：‘始皇帝二十六年，有大人长五丈，足履六尺，皆夷狄服，凡十二人，见于临洮。’而《国语》中也记载：吴攻越时掘出巨人骨骸，问于孔子，孔子说是防风氏。”
    何信拿出两张纸来，上面胡乱摘抄着一些句子：“临洮在陇右，这里有秦朝说的巨灵族也就在附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史料未有记错，正常人类之外还有巨人，由此我推断，我们的早期历史是不是以中心王国为基准，屏蔽了一些其他族群的史实。”
    龙剑铭没有回答，这是一个无解的答案。
    尽管多有猜测，可是从来没有实例能证明。
    “要是我的猜测成立，那么中心王国和周围的王国可能形成一种竞争关系，那么反过来证明了黄帝合符釜山的真实性，王国是可以攻伐，也可以合并的，部落和聚落的合并不用那么正式，这说明史前史就存在国家形式，起码存在王权。”
    龙剑铭也不得不嘶——
    还真是一篇大文章。
    连龙剑铭自己都不敢想，因为巨人之说太虚幻了，尽管都说有实证，可是起码不管是汪姓的防风氏，还是先秦的巨灵族，都没有留存下来实物。
    之所以抵制李济，他跟着老蒋去了湾湾是一件，恐怕李济说研究过巨人尸骸也是一件。
    以前的史家，现在的考古学家，可以说错，但是不能信口开河。
    很多人认为李济口中的巨人骸骨就是信口开河。
    1921年的时候，已经逐渐开始形成现代考古学的雏形，而且当时有大量严谨的歪果仁在国内进行田野考古，巨人骸骨不仅轰动国内，还震惊世界，那么为什么8具骸骨连一个指骨都没有留下来？
    “三星堆可能是另外一个特例，和中心王国迥异的农业、冶炼业和军事装备，乃至行为模式，都隐约有国家的影子，为什么没能定性？为什么没能出现更明确的物证？我觉得是有些权威固步自封。”
    龙剑铭叹息一声：“既然是这样，你还是先写写看吧。”
    何信心念一动，书面资料不足以为为证，还不如想办法进行田野考古，找一个比较合适的方向就可以展开。
    其实何信还有一些话没说，他知道说出来，龙剑铭绝对不会相信的，而且很可能会出手制止他进一步研究。
    他在宋先生的两张拓印中发现了古代方士的“封印”。
    虽然上面的文字没有完全破译出来，可是大概意思就是封印绝地的入口，什么是绝地？为什么要封印？封印的是什么？
    黄帝合符的釜山，样子就非常可疑，而且合符的符文更是诡异，上面多出来十六个非文字符号。
    目前的考古界只是认为这是无意义的标示，然而宋先生认出了其中一个，那是一个符纹。
    宋先生早年亡故，后世的考古研究中又多出来三个符纹，这是对老子道德经的研究成果。
    何信坚定的认为，这个也是一张封印符，封印的对象正好就是釜山。
    釜山下究竟会是什么呢？
    一般的部落合并都是通过战争，比如黄帝炎帝之战，比如皇帝蚩尤之战，而釜山煞有其事的会盟合符又是为了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