耷拉着脑袋的兄弟俩抱着满脸是血的高平放，尽量让他仰着头。
    被暴揍一顿的高平放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也不嗷嗷叫了，也不怕警察了，只是觉得痛，他甚至痛到哭起来。
    望着把兄弟打哭的何信，高建东心里浮现出一丝惧意来。
    这个年轻人几乎是仓库里看起来最不能打的，也就是比两个妞稍微好点，谁知道居然下手这么狠，这么暴戾，当着警察的面，也敢暴打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高平放，而且也是知道高平放有点智商低的情况下。
    高建东兄弟俩看何信像恶魔，何信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要是一个满怀希望的小事业还没有起步呢，就被流氓无赖混混加弱智的综合体天天盯着，谁不这样想。
    所以何信不出手则已，出手就直接全力以赴。
    他要暴露给对手看看，自己可不是软柿子。
    事实证明，他不是。
    不仅高价兄弟这样认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包括才知道这是自己家教的小孙。
    孙益根曾经有一瞬间，想反悔，这样暴力的老师能教好正叛逆期的孙平凉吗？
    不过看小孙缠着何信，问这问那的，孙益根也就默认这种结果。
    高家三兄弟其实声名狼藉，孙益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不过这次是三高被人买通来找茬耍赖，这倒是孙益根没想到的。
    “你不说也可以，我现在是讯问一下，要么到所里，我正式对你们讯问，要么索性放了你们，只当何信没报警。反正他打的是我私人电话，我今天也不当班……”
    一肚子油水的孙益根看上去就像个坏警察。
    高建东的智商也不高，在他想来很简单的事，变得复杂之后，他习惯的解决方式在孙益根面前毫无办法，他直接撂了。
    虽然有了对方的电话号码，但是从高建东嘴里对此人仍是一无所知。
    孙益根走进何信的办公室里的时候，小孙还在缠着何信。
    “信哥，你就教我两招吧，我拜你为师还不行吗？”小孙长着一张胖脸，身上却没什么肉，摇晃起来就跟拉长版的大头儿子似的，“要不这样，只要你叫我两招，我保证乖乖听你的辅导。”
    何信瞪他一眼：“你这样子我更不能教你了，你不会跟你老子学啊，他可是侦察兵出身。”
    小孙一脸嫌弃的说：“算了吧，他都差点被俘虏……”
    孙益根黑着脸进来，小孙一下子就闭嘴了。
    “出去！”老孙直接指着门外。
    小孙自知失言，触及了老孙最痛得地方，立刻跑的没影。
    “何信，我儿子就交给你了。”孙益根诚恳地望着何信。
    何信点点头，倒了一杯水给老孙：“情况怎么样？”
    孙益根摇摇头：“只知道这个卓少是一个纨绔，经常和海淀的公子哥玩在一起，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中了这三个呆瓜，这几个月供他们吃喝都不下这个数。”
    他比划了有一个手掌的样子，何信可不会傻呵呵地认为是五千，“这么多，是不是想拉拢他们做什么事啊？不可能是针对我的啊。”
    孙益根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位卓少很沉得住气，愣是两个多月没透露什么计划。
    “这人应该不是京城人，可是能海淀的少爷们混熟，父辈不是巨商就是当官的，来头不小啊，你小子是不是无意中得罪人啦？”
    何信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人，不过从对方上午来看卸货，下午就找人来捣乱，应该是临时起意，而且是懂瓷器的主。
    “要不我帮你约他出来见个面，直来直去也好看看对方的企图。”孙益根横竖要和何信打好关系，索性直接参与此事。
    电话接通之后，听声音和语气就知道对方不是胡搅蛮缠的，何信松了一口气。
    不到十分钟，对方就出现了，一见面就让何信讶异不已。
    这人长得真心不错，一进工作室就拱拱手：“我先告个罪，事先不知道这里是何师兄开的，得罪了，这也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何信在细细看看，发现还真是有些面熟。
    倒是冯润一眼就认出来，小声告诉何信，这人叫卓子楚，也算是燕大文博学院的风云人物，不仅是身家巨富，而且为人豪爽，兼着文博学院收藏协会的会长。
    一听这个，何信皱着眉头问：“会不会是李康找来的？”
    冯润也是凝重的摇摇头：“我看不像，平日里我知道他和李康貌似没什么交情，还有些龌蹉在里面。”
    何信冷哼一声：“那我直接问问就是了。”
    没等他问出口，卓子楚居然先说了：“何师兄，你也别误会，虽然我和李康在一个收藏协会里，可是我们也有矛盾，这次我也是急了，说起来还跟李康有点关系呢。”
    何信让他坐下来：“愿闻其详。”
    卓子楚惭愧地说：“原本也没什么，可是最近李康手头突然大手大脚起来，买辆车不说，还经常拉拢协会几个骨干，我打听了一下，他在筹划一个鉴宝会，和潘家园的几个老板联合搞的，旨在让收藏协会的人获利，而最终的目标居然是我。”
    说道这里，卓子楚自嘲的说：“我现在才知道我当初倡议建立的这个协会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而李康看中的不是我的会长位置，而是协会里一批副教授、教授和讲师，他们在李康眼里应该是一种稀有资源，都怪我这两年忙着泡妞，忽视了。”
    听卓子楚自承为了泡妞，错过了拉拢人心的机会，小安扑哧笑出声来。
    何信看对方这样坦诚，也就放下了芥蒂，直接问怎么会想到让高家兄弟过来捣乱。
    卓子楚讪讪的说：“我看到冯师兄这些天在这里晃悠，还以为是你搞起来的，这不是看到运来的是瓷片，我心说这里面应该是古瓷片，我怀疑你们和什么盗挖团伙有勾结，所以自己不好出面，让高胖子来探探底，谁知道把我自己的底给探出来了。”
    大家伙都笑了。
    何信这才知道，原来卓子楚想要争取那些学院的教授，暂时没有什么渠道，而李康那边咄咄逼人，他看到瓷片才想到如果弄到大批的古瓷片，说不定可以吸引一下这些教职人员的注意力。
    卓子楚说完眼巴巴的看着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