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用目光试探了一番之后，何信先开口：“之前的事情，你们要不要计较？”
    赵辉直接取消了大肥脸的话语权：“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今后在燕大还需要您照顾着点。”
    赵辉悄悄塞过来一张购物卡。
    “谢谢赵总为国家教育事业做贡献。”何信当仁不让的收下，直接把两人看得牙痒痒，“你爽快我也爽快，那干架的事情就翻篇了，现在咱们来谈谈小敏欠下的债务，说说吧，怎么个章程。”
    赵辉这时已经知道踢到了铁板，这做派那里是什么大学生啊，之前像大混混，之后索性像官员。
    “这事吧，其实跟我们关系不大，我们就是收回多少钱，拿多少佣金……很少的，才几千块。”
    “先说说，到今天为止，她要还多少钱？”何信给赵辉和大肥脸散颗烟，顿时两人的语气就更轻松。
    赵辉伸手，从桌子下面提出来一个笔记本包，从中拿过来一个笔记本，和一个计算器，给了大肥脸。
    啪啦啪啦打着计算器，戴着黑框近视镜对着账目的大肥脸，就好像一只乖乖的大熊猫。
    这画面和之前打打杀杀，要绑人去坐台的混子模样简直天壤之别。
    不到一分钟，大肥脸放下手里的东西，摘下眼镜，两只绿豆眼转了一圈之后，就又是那副奸猾模样，他先将数据给赵辉看看。
    赵辉点点头：“何秘书，我们出来是求财的，刚才那些话就是吓唬吓唬她们的，这样吧，我们也不要这三天的滞纳金了，就算我们给两位小妹的赔礼，至于校园贷一共是三十一万三千六百五十一块，划卡的手续费可以我们付。”
    何信心里一惊，怎么会欠下这么多？
    他立刻感到事情重大：“慢着，这个贷款金额怎么会有这么多，小敏不过是个学生，她怎么欠下那么多钱，放贷方怎么就确定她有偿还能力，我怀疑这里面有问题，你最好把手续拿给我看，如果是高利贷那就是非法的。”
    赵辉冷笑一声：“这个你要问女孩子自己啊，现在的女孩子为了买水果机，买lv包包，学肚皮舞什么的，花钱根本不计算的，还有就是帮男友咯，我们做这行的知道，有些女孩子也打肿脸充胖子，喜欢攀比，我就见过一个为了摆谱直接贷款买一辆宝马。”
    何信其实也猜到了。
    “何秘书，这个贷款跟我们没有关系，不过你既然问到，我倒是可以透露下，这位魏小敏同学呢，一共和三家校园贷公司签订了借款合同，都属于大额度高利息的，一家是五万，一家是六万五，最后一家是十二万，利息高那就是因为无抵押……”
    赵辉脸上一瞬间也冒出一丝尴尬，这几家校园贷的猫腻他是深知的，小敏这种可不是分期贷款买东西的，而是为了“提现”，一般而言年轻女孩子要么是家里有重病人，要么就是为了男人，而结局非常清楚。
    漂亮的没有偿还能力的，十有八九是坐台，或者被人包下来；不漂亮的卖肾卖处，或者将整个家庭都毁掉。
    一旁的大肥脸看着赵辉，他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赵辉做这个催贷生意，越做越大，近两年其他生意都不做了，手下分成六个组专门针对五家校园贷款公司和一家商业银行。辉哥的财务公司一年的流水就有近千万，还请了两个女会计都发展了小三和勾搭了一个有夫之妇的律师。
    辉哥短短几年就从混子头摇身一变成了人生赢家，出入三台车奔驰、本田和宝马，自己老婆还开了一家小酒吧。
    辉哥就是他大肥脸的偶像。
    而辉哥的根基就是五家校园贷。
    催债对象都是大学生，所以一路来大肥脸从没来吃过大亏，今天算是第一次提到铁板，大肥脸虽然服软，可是还在等待着转机，所以他的口气并不太软，他觉得该强硬还是要强硬，自然不会愚蠢到告诉何信他们真相。
    听到何信要证据，大肥脸冷哼一声：“看什么看啊，原件没有。”
    “给他看复印件，全套的手续。”赵辉也给何信散之烟，不过那是妥妥的软壳子中华。
    大肥脸立刻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厚厚三叠文件。
    “这是魏小敏和他们签的网络协议和认证文档，这是我们的委托书，这是律师函，这是精算师出具的利息数据表，这是她的还款记录，这是她按了手印的贷款申请……”
    何信边听边看资料，很快理出来一个大概，要是以前他说不定懵懂着呢，这些天和各种老狐狸打交道，而且异能出现新功能之后，他的思维也好像通达不少。
    “这个黄文旗是谁？怎么哪里都有他？”何信瞬间就明白了，这里面有一个关键人物——黄文旗。
    何信也感觉头痛了，这三家校园贷都是不怎么正规的样子，都没听说过，可是却也是正宗的公司，赵辉的委托书也是很正规的样子，起码何信看不出里面的不妥的地方。
    至于没有审核还款能力就放款之类已经没有意义了。
    唯一的破绽就是这个黄文旗，三家校园贷公司的贷款都由他代理的，他难道看不出来小敏遇到了麻烦？
    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才让小敏陷入贷款陷阱。
    何信仔细看过，黄文旗直接代理了两家，最后一家是小额提现的，分了五次一月期，每次一万，直接扣掉利息五百，手续费是百分之四，也就是五万元的百分之四，提款人旁边还有一个签名，也是黄文旗，而现在只还了六千，本息已经累计到六万八。
    何信直接叫了孙指导员进来，最后说好，只收本金的溢价百分之二十，计二十八万三千六。
    约定还款之后，何信找来胡斌，胡斌这边也只有二十五万多一点。
    何信垫付了剩下来的钱。
    事情解决了，不过何信还是警告常辉等人，要债可以，但是不得进入校园，常辉很不满，但是何信是校长秘书，他是有权出这样的规定的，常辉也只能答应。
    不过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