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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和堂外孙女确实有矛盾,这丫头就是存心来出气的, 不过兄妹俩不打不闹关系不近,老人家看得开, 小辈们就随他们去,遂对孙儿求救的目光只当看不见, 听大夫说汤药效果好,就知道人家小姑娘心里有分寸。
这可就让霍裕坚定了躲出去的想法, 没两日刚能下床,便招呼小厮收拾东西,趁着天还没亮躲进了寻芳楼。
寻芳楼是京城一处有名的世家少爷玩乐处,楼里伺候的丫头一水儿的眉清目秀,更不用提几个大家,或温柔或娇媚或高冷或可爱,各个皆是有才有貌的女子,走得便是高雅的一套,吸引无数少爷捧场,更有读书人聚会于此,兴致来了写几首词传唱,更扩大了寻芳楼的名气。
不过说到底,这地方不过少爷们寻欢作乐的地方,霍裕心道,就不信那丫头能进这儿找他!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郗瑶抖抖袖子,压了压帽檐,打量几眼灯火通明的远处,跟着领路的妇人从后门进了寻芳楼。
“您请,世子和几位公子就在楼上。”
郗瑶点点头,那鬓间一只海棠花的妇人福了福身,摇曳身姿地退下了。
郗瑶招招手,带着逢春并几个护卫上前,脚步声落在木质的楼梯上,二楼的一群人毫无所觉,叫着再拿酒再拿酒。
“啪”门被推开了,众人晕晕乎乎慢了半拍转头看去,就见门口一行人,皆着黑衣,打头的像是个半大的孩子,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
“谁啊!谁……敢来……”
“堂哥,我来给你送药啊!”郗瑶慢条斯理地解开带子,逢春接过斗笠,身后一护卫将食盒递过来。
郗瑶笑得乖巧,霍裕却被吓得猛地从凳子上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酒醒了大半。
郗瑶嗅了嗅,“闻着都是好酒,不过堂哥伤还没好,不好沾酒,否则又得多喝几天药了。还有你们,”她指了指几人,“几位哥哥怎么不遵医嘱?”
那几人掩面躲藏,只当是酒喝多了,恨不能躲到桌底,再让人看不见。
有不知内情的只叫道,“你们干什么?怕她做什么?”
那几人心里叫苦,嘴里的酒香都仿佛化成了这几日被生生灌下去的汤药,想起来便觉得头皮发麻。
霍裕勉强撑着凳子站起来,“什么地方你也来?你……你大胆!信不信我告诉姑父?”
“告诉我爹?嫌打挨得不够?”郗瑶在逢春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一点儿也不担心她爹,就身边这几个护卫都是她爹的人,她爹能不知道,最多说一顿呗。
可是玩得开心啊!
霍裕抖着手叫道,“果然!我就说是你下的黑手!”
不然怎么那么巧跟这事有关的一个没落下都被套麻袋揍了一顿,他还不知道几个狐朋狗友也被灌了几天苦药,不然真要抱头痛哭有难同当一场了!
郗瑶也不跟他废话了,招手让几个唱曲儿侍候的姑娘家先出去,又命人将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全绑了。
先时还叫着骂着,堵上嘴就清净了。
郗瑶摸出单子,撑着下巴一个一个念,名字,服什么药,自有护卫端着药捏着这帮子少爷灌下去。
一时间屋内哀嚎遍地,可比先前的莺歌燕舞得趣几分。
外面听到动静的姑娘们抱着琵琶拎着裙子站住了,犹豫地回头,那簪着海棠花的妇人招手,示意她们过来,“都回去吧,不该管的别管。”
不提姑娘们心中如何作想,霍裕心中气急,刚被松开便提拳打过来,被护卫单手拧住。
“堂哥酒醉不大清醒,还是绑着吧,免得跌跌撞撞受了伤。”郗瑶又看向其他人,“其他哥哥酒可醒了?”
众少爷点头如捣蒜,头一回见这么生猛的丫头。
郗瑶满意了,笑笑,乖巧可爱,“不打扰诸位哥哥了,只是有伤的几位哥哥可别喝酒了,吃了药早些歇着吧。”
她系上斗笠,一行人从来时的路离开,走时还不忘将屋子门带上。
屋内被众人手忙脚乱解开绳子的霍裕将桌子拍得“咣咣”响,“臭丫头欺人太甚,明日我们堵上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他说的义愤填膺,狐朋狗友们却望天望地装醉充傻。
“什么意思?你们不想报复回来吗?”
狐朋狗友们心道,那可是圣上外孙女,太子爷宠爱的外甥女,郗大人独女!你好歹是人家哥哥,他们算什么,被叫声哥哥难道还真当自己当得起郡主哥哥了?
再说本来就是他们先伸手招惹,被揪出来也就罢了,再报复回去,用不着郡主,家中爹娘就得动家法,遂支支吾吾不搭茬。
霍裕更气,当即叫了小厮进来就要回府找人手,走一半又想起自个儿是偷溜出来的,一回府不正让那丫头好找,又带着人掉头回了寻芳楼,进了间干净屋子,倒头就睡。
第二日,他也不和狐朋狗友们说,带着小厮悄悄地去了西城,西城地方杂乱人又繁多,霍裕心道,他和小厮两人悄悄入西城便如泥牛入海,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