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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多言,任他兀自揣测。
水榭亭,傍水依山,滚滚的乌云低低压在楚翘的琉璃瓦檐上,似乎稍稍借力,便可破云而入。
亭内,四方各悬的花灯,将小小的凉亭照得通亮。远远看去,红柱直耸、朱栏临水、白衫佳人倚柱而寐,潮潮的风扬得裙脚衣袖鼓鼓而动,在这阴霾密布的黑夜,煞是令人心仪。
白君涵接过张信递来的披风,穿过蜿蜒曲折的水道小径,大步跨入亭中。
“白大哥……”披风刚刚搭上,梦中人便惊醒过来,尚自迷朦的凤眼撑开长长的睫毛,黑亮的双眸如墨滴泓点缀其间,一张小巧的鹅蛋脸上,鼻秀唇薄、肤白胜雪,细软的乌发束了个盘云髻,简单的用玉簪固定住,丝般娇柔的声音莫不令人心醉。“我睡着了么?”
白君涵望着水般柔顺花般娇俏的丁香儿,整日的郁结顿地化得没了踪迹。
“马上要落雨了,你身子本来就弱,跑这儿吹什么冷风。明天要病了,你那父亲和兄长还能饶了我?”白君涵边说,边帮其披上披风。
“嗯,下次不会了。” 软软的声音自朱唇飘出,香儿那双羞怯的眼不时偷瞧正笨拙系她颈下的衣绳的白君涵,红晕渐渐爬上脸颊。
“这满府的花灯也是你要挂的?”二人之间涌动的暧昧,让白君涵觉得很不舒服,草草系好后,他退开坐到亭中的石凳上。
“今日是游春会,爹爹不许我去,只好来这里,也布置些花灯,权当自己去了的罢。”
“那里也无趣,我也是被润之强迫过去的。”白君涵走到一盏圆灯跟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这都是你做的么?”
“亭中这四顶,是我学着做的,君涵哥,你瞧怎样?“
对香儿那殷殷的目光,白君涵佯作不知,口中啧啧赞道:“香儿果真长大了,手也巧了不少。咦,这是什么?“
只见一张红纸条上,用娟秀的小楷写着:新月一钩云脚下 残花两瓣马蹄前。后面标注:打一动物。
白君涵沉吟片刻,陡然一笑:“原来如此!“
“什么?“丁香儿随声问道。
“呵呵,不可说!“白君涵诙谐地朝她一抬眉,疾步走到另一个花灯之下,这次,条上所写为:口中含玉确如玉 台下有心实无心。后面标注:各打一字。
白君涵当即大笑:“这也太过简单了。“
“告诉我嘛,这些都是我问来的,谜底是什么,我也猜不出呢!”香儿楚楚欲泣,软语相求,本想瞧下一条去的白君涵,不得不坐打消念头,坐到她身旁,“这有什么好哭的呢?我告诉你就是。”白君涵的服软,令丁香儿笑容乍放,精致的小脸上犹自挂着数粒晶莹的泪珠儿,湿润的乌眸光彩熠熠。
白君涵不由暗叹:这小丫头自小就是一美人胚子,这性情也温婉可人,他日成年,必是女人中的极品。只可惜自己一直将之视作亲妹子,不可下手。可见这青梅竹马也并非都是好事,再过两年,自己只得眼睁睁瞧着这奇葩被别人摘走,可惜呀,可惜。
他尚在胡想,香儿已扯其衣袖开始撒娇:“说嘛,好哥哥,告诉香儿罢。“
白君涵瞥了一眼天边时现的光闪,正色对香儿说:“告诉你可以,不过听完后乖乖回府去!“
一听此言,丁香儿大惊,泪珠子又哗哗地落了一地:“我不,我不走!上次治水,一走就是大半年!这,才回来几天,本以为可多留些时日,哪晓得……你可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我是怎么过的?”香儿越说越伤心,话语哽咽得几乎连不上句。“从今往后,你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休想把我甩下!“
君涵心头一震,呆坐一旁,任凭香儿趴在自己胸膛,哭得昏天黑地。
雨,终于下了起来,豆大的珠子,打乱了一池碧水,涟涟波痕彼此交叠,失去了平静的池面变得繁乱不宁。白君涵望着自瓦顶垂下的银线,一丝一缕,各占一方,丝丝缕缕径直连起池中之水,他的心也随之宁静如常。
一直以来,白君涵都是个固执的人,香儿应该比谁都清楚。在他眼中,香儿,就是香儿,无论怎样宠她、疼她,从十年前那一声稚气的哥哥开始,早已注定,她,永远是他眼中的妹子,从前如此,今后亦是一样。
天亮前,雨,转而细绵起来。
望了一眼在他怀中哭了半宿,刚刚入睡的香儿,白君涵悄悄离开了客房。
汉王府门之外,马已上鞍、剑已出鞘。于润之与一干随众,顶着蒙蒙细雨,早早守候在此,只等白君涵。白君涵稍稍盥洗、换去湿衫,出来之时,已是精神抖擞,神采飞扬,任谁也瞧不出他昨夜一宿未眠。
“昨晚商洽之事,你可布置妥当?”白君涵快步走到白驹面前,怜惜地拍了拍马首,头也不回地询问身后的于润之。
“尽管放心,此事绝无遗算!”听完于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