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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也不好再敲了。殷鹤成这才起身去开门,他边走边和顾书尧说:“你再睡会,我还要洗个澡换身衣服。”
她的大衣还掉在过道上,他捡起来挂上衣架才去开门。因为是长辈,他的语气仍是客气的,“五姨娘,有什么事么?我刚才睡着了没听见。”
五姨太连忙道:“哎呀,雁亭,也没什么要紧事,老夫人刚才说想见你。”五姨太边说边故作不经意地往里头瞟,因为是套房,主卧还在里头,她看不到什么。只是她虽然没看到顾书尧,却还是看见了衣架上的大衣。浅紫色的,一看便知道是女人的衣服。
他见她这样,索性也跟随着她的目光往里瞥了一眼,他的视线触及那件大衣,神情却依旧坦然:“五姨娘,我中午就过去一趟,我正好也有话想跟老夫人说。”
五姨太见殷鹤成已经注意到她在看什么,他的底气反倒让她有些局促了,连连应了“好”便走了。
殷鹤成洗完澡后换了身戎装,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顾书尧正在对着镜子整理衣服和头发。
旁的还好,就是她即使穿上大衣,再怎么遮,脖子上还有他留下的痕迹。过会她还要去姨妈家,这幅样子是没法见人的。
顾书尧站在穿衣镜,从镜子里看到他过来了。镜子里,那个始作俑者此时一身戎装英挺妥帖,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他衣冠楚楚,却让她这样狼狈。
他眼角的笑意让她更加恼了,可赶在她生气前,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条紫红色的丝巾来,亲自替她围好。
他不想再让她被别人再说闲话,他要她体面地嫁给他。
这条丝巾顾书尧看着眼熟的很,看了一会才辨认出那好像就是她之前戴过的。她外面的大衣是浅紫色,他眼光不错,这条丝巾正好很搭。
许是见她一直盯着镜子看,他又说:“要是不喜欢,还可以换个颜色。”
她被他这话说的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问他:“你到底还有多少?”如果不是今天,她都不知道她居然还有东西落在帅府没带走,居然还都被他留着。
他扬了一下眉,看着她的眼睛道:“也不是很多了。”
殷鹤成应该还要去北营行辕一趟,走之前在书桌那边整理需要的文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便也不会人多耳杂。她坐在沙发上,问他:“我今天在盛州火车站听到他们说一个什么帅快被炸死了,怎么回事?”
他突然抬起头:“你以为是我么?”难怪她会不顾一切赶回来。可如果他真的被炸死了,帅府定是一团糟,她赶回来肯定凶多吉少,她不会不知道。
“我害怕是你。”
他看着她,过了许久才回答:“他们说的是殷敬林,他被手榴弹炸的面目全非,已经被梁师长他们带走了。”
“你叔父?”
“是的,我叔父。”他低低地应了一句。
她明白他其实是个重情义的人,可他叔叔却一直想要他性命。这样的仗不是被逼到头上,他并不乐意去打。
他除了带上文件,还从保险箱中取出一只箱子。她看了一眼不知道装着什么,虽然不是很大,但看上去很沉。
他将箱子交给他的侍从,便和她一起下楼了,他说过他要送她的。只是他没有和从前一样搂着她,只走在她身后。
五姨太其实没走,一直在楼下守着,没看到人她还是不甘心的。可又因为刚才雁亭的态度,她反而有些心虚,不敢在客厅里正儿八经地坐着,只在客厅一旁的过道上悄悄等着。
她等了一个钟头,可被她等着了!顾书尧和殷鹤成一起走下来的,五姨太虽然在画报上见过她,但一直没有见过真人,如今一看,从衣着到□□,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不得体,怪不得五姨太之前还听人说顾小姐还在乾都给高官当秘书,她之前不信,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了,果然在外国读了书回来还是不同的。
主楼陆续有佣人进来,迎面遇上殷鹤成和顾书尧,愣了许久没缓过神来。他们其实也听到了些风声,说顾小姐一个人跑过来找少帅,在少帅卧室待了好几个钟头。不过,看到少帅只跟在她身后,待她尊重并不轻慢,好像又不像是那么回事。
五姨太正想着该怎么跟老夫人交代,她躲在过道上,正好有佣人过来,脆生喊了一句五姨太。她虽然是个姨太太,但也是长辈,被人发现躲在一旁偷看算什么事?她越想越气,随口骂了那女佣几句。
顾书尧听见五姨太的声音,知道她一直在底下还是有些尴尬。可他突然走上前来,扶着她的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把她送到了法租界许家洋楼的楼下,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她还没有来得及指路,他的司机却分毫不差地送对了地方。难道他常来这里么?
她看了他一眼,被他看见了,一本正经地打趣她:“你看我做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她有些不好意思,索性不理他直接下了车。他笑了笑,也跟着她下去。
他倒是有备而来的,知道她姨妈快生产了,准备了一车的补品,让侍从官送到洋楼外,顾书尧也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