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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顾舒窈走到图书馆的大厅,看到挂钟才发现已经快六点了,没想到误了时间,连忙往外走。可她一着急,竟把伞也忘了。
好在何宗文还带了伞,顾舒窈一出图书馆的门,冷风夹杂着碎雪都朝他们扑来,她穿的单薄,衣上的雪花一下就把她的上衣浸湿了。
何宗文见了,忽然自己手中的伞柄递给她,顾舒窈刚接过,才发现他已把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衣上。
顾舒窈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想拒绝他的好意,便道:“谢谢你,何先生。”
他用手摩擦了会自己的肩膀,明明有些发颤,却说:“活动室的暖气烘得我出了一身汗,出来才凉快些。”
他居然用凉快这个词形容这样寒冷的天气,顾舒窈没忍住笑了。她此刻已经冻得头昏脑胀,想必已经感冒了。
他看了眼她,突然低头看着地上的雪道:“书尧,你其实可以叫我恒逸,恒逸是我的字,朋友之间都这样称呼。”说着,又问顾舒窈:“我们是朋友,对么?”
她落落大方,“当然是呀,恒逸。”
鹅毛般的大雪从天上盘旋而下,街道上除了他们差不多没有别人,在一片雪色里万籁寂静。走到燕华女中围墙快转角的地方,何宗文突然对顾舒窈道:“你等我一下。”说着就从伞下跑出去。
顾舒窈的视线跟着他望去,才发现燕华女中的围墙底下蹲坐着一个衣衫单薄额小女孩,在她跟前摆了一大束洁白的山茶花。顾舒窈才想起自己见过她,她经常在燕华女中旁卖花,平日里用清甜的嗓音喊着花名,此刻却冻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何宗文弯腰拾起地上所有的山茶花,紧接给了小女孩一块大洋。这些花远不值这些钱,小女孩收下钱后,朝着何宗文连连鞠躬。何宗文则交代她早些回家。
顾舒窈走过去给何宗文撑伞,他转过身来将花都送给她,绕过围墙的转角,又往前走了几步。何宗文突然停下了脚步,想了想,又折了一支茶花下来,别在她衣上。
洁白的花瓣搭在月白色的衣襟上别有一番风致。她有些意外,却也笑着道了声谢,只是抬起头余光突然看见马路对面的风雪中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一身藏蓝的戎装,站在一辆汽车旁,也在望着她。
第27章 重回帅府
顾舒窈没想到殷鹤成会出现在学校门口,吓了一跳,却也故作镇定。
何宗文还是发觉了顾舒窈的神色突变,问她:“书尧,你怎么了?”说完,也往顾舒窈视线的方向看了看。
顾舒窈知道殷鹤成骨子里是个传统的人,还有大男子主义。她不想连累何宗文,连忙将西服取下,对何宗文道:“恒逸,他们是来接我的,你快走。”
“他是你家人么?”何宗文见她语气急促,甚至有些紧张,他皱了皱眉,非但没有走,反而往街对面望去。他一直对顾舒窈的身份好奇,是什么样的环境逼迫她要隐藏自己的才华,甚至到了改名换姓的地步,或许这正好是一个机会。
而对面那名穿着戎装的男子已朝这边走来,他的身后还远远跟了几名卫戎。何宗文是见过世面的,却也不禁感叹那人气度不凡。
顾舒窈正想将西服还给何宗文,却被另一双手接过。她抬头看去,殷鹤成就站在她的跟前,神色如常,脸上依旧挂着他平日在外交际时的笑意,只是他虽然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殷鹤成解下自己的戎装大衣,披在顾舒窈身上。
何宗文倒也镇定自若,看了一眼殷鹤成戎装上的肩章,判断出他的军衔,又看了一眼顾舒窈不情愿的脸色后,问殷鹤成:“请问你是?”
“你是?”殷鹤成几乎和他同时开口。
殷鹤成敛着目不做声,何宗文只好先答:“我叫何宗文,是舒窈的英文老师。请问你是?”何宗文又问了一遍。舒窈其实只是顾舒窈在教会学校用的名字,可被何宗文这样一喊反而觉得亲近。
殷鹤成也没管,笑了笑,“我是殷鹤成。”
他的自我介绍向来简短,从来不告知对方其余有关他的信息,因为“殷鹤成”三个字就已经囊括了一切。说完,殷鹤成伸出手,亲昵地揽过顾舒窈的腰,低过头望向她,余光却也瞥过何宗文,似笑非笑的。
殷鹤成的眼神盯得顾舒窈头皮发麻,她知道他想让她说什么。顾舒窈害怕牵连何宗文,不想惹怒殷鹤成,索性遂他的意,对何宗文道:“何先生,这位是我的未婚夫。”
何宗文微微皱眉,这句话似乎比他方才听到殷鹤成的身份还要令他震惊。
不过是一句话,却被殷鹤成逼着说出来,还要当着何宗文的面,顾舒窈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明明和殷鹤成没什么瓜葛,那个与他有婚约的不是她,那个往他酒中下药的也不是她!她与何宗文一直是最自由平等的朋友关系,现在倒好,反倒显得不干又不净。若是不牵扯到别人,她真想借这个机会和殷鹤成把牌摊了,正好解除婚约。
殷鹤成笑了笑,将她手里那束山茶花也接过来,连同刚才的外套一起还给何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