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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大臣,让大臣有所察觉再向上禀告。
她从不贪这种有风险的功劳。宴家只她一人,她父兄用命换来的忠勇世家,她绝对不会拿宴家当垫脚的石头来替他人摆路。
也幸好是太子扰了她的心思,否则她也不会对自己这样愧疚。
她是个温和可亲的,可性子极硬,待人更是时刻保持恰当的距离,愈说愈不听。
要是当着面跟她直言,她怕只会匆忙出嫁,避退于他。
他布局已久,只差最后这一步。
闻琉拢了拢身上的灰色大氅,手中还攥着宴卿卿给的平安扣。
他发觉天突然飘起来小雪,径直迈步走了回去,张总管连忙给他提灯。
低贵奢侈的寝殿内亮着暖暖灯光,火炉里的碳火放得也足,闷热气腾腾而上。人一进门便像烧起来样,额上有了薄汗。
闻琉脱了大氅丢给张总管,张总管手上还有宫灯,忙不迭地接住这衣物,小太监过来帮他。
他心中嘀咕陛下这是怎么了,高兴成这样?
“让侍卫进来。”闻琉说。
张总管把大氅给搭在旁侧精致的衣架子上,而陈太监则是下去吩咐把人带上来。
华贵的帘幔垂在殿内四处,地上的绒毯质地极好,花几上摆了清幽的梅竹两个样式盆景,对称而置。紫檀木宝椅铺有细绒坐垫,温热暖和;书案摆放有各色奏折,整齐干净,皆以批阅。
闻琉摆手让寝殿的太监下去,只留那侍卫一人。
闻琉淡淡问:“可发现了什么新事情?”
侍卫道:“赵郡王今日从纡州回京,去了太子住的地方。探其军队,整装待发,照行程计,三日后会到京城,冬日冰寒,退去休整时间,不日之内他们就会进攻。”
“时间倒掐得紧,”闻琉沉思,“派人先行拦截,不许直挡。赵郡王行军打仗颇为擅长,也不可让他坐镇……唐维那边怎么样了?”
“唐大人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尚未回京。但由赵郡王行踪来看,他与蒙古国定是有勾结的,只是暂时不知道他联系了谁。”
刘右丞与蒙古国接触,得了些消息,唐维为保谨慎,亲自去查。
闻琉挑出一张奏折,是刘郁威私下里呈上来的,他打开仔细扫了一眼,又放回去。
他道:“有太子替他挡着百姓舆情,大臣骂也骂不到他身上,宋竹筠又和他接触那么久,算来算去也应是那位最有可能成为大汗的。 ”
蒙古国正在政|乱,王子都在利用各方势力壮大自己,有个宋竹筠做踏板,赵紊最易接触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宋竹筠那弟弟颇受老大汗宠爱,甚至还让大汗有了传位念头,心思也绝不单纯。
侍卫回道:“唐大人也是这样认为,所以亲自走了一趟。”
闻琉应了一声,又道:“有好戏看了。”
……
回廊环着湖心,曲曲折折。旁侧花格窗镂空样式,上雕刻细致纹路。湖心有座假山,形状奇特,赏心悦目。
宴卿卿送闻琉出了宴府后门,看他走远后,又独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冷风从衣裳缝隙钻入,她浑身都有凉意,脑中混沌被吹散样,宴卿卿深呼了一口气。
闻琉刚走没多久,她便早早地回了房。相然不知道刚才屋子发生了什么,面上犹豫,也不会开口劝她,只能端碗热汤给她暖身子。
一个是自小宠她的兄长,一个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她家小姐选谁都不好。
宴卿卿倒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无奈道:“我虽是为难,但也不会一直揪着事不放,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剩下的事,便与我无关了。”
她素来冷静自持,若非这两日发生之事太过惊奇,宴卿卿也不会连着跑这两天。
连冒着性命之忧去劝太子和闻琉的事她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事再怎么发展,宴卿卿也左右不了,这点她想得明白。
倘若以后能帮太子,宴卿卿定是拼着性命也愿意帮的,但现在绝对不行。
宴卿卿穿着里衣坐在床上,她手扶住床沿,绣花鞋踩在雕刻有兰草的脚踏之上,纱幔被金钩挂起,她想着自己的事。
宴家算不得晖朝最长的那辈世家,但也有百年多的沉淀。能有如今的辉煌,大多也是她父亲和兄长用血换来的。
宴卿卿愿意帮太子,也愿助闻琉,可若要她拼上宴家,这不可能。
两个小丫鬟从外边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手里捧着宴家的账本,另一个拿着算盘。
相然上前拿账本给宴卿卿,宴卿卿伸出纤手,接了过来。
闻琉自登基以来,常常给宴卿卿赏各种物件,宫内出来的东西,没有差的,样样都是珍贵之物。宴将军又是边境退敌的功臣,常年累积下来的赏赐也多得让人眼红。
就算充做军资,也能撑好几年。
太子与闻琉间的争乱她不愿看见,却阻止不了,她先前的话怕是把这两个都给得罪了,宴卿卿不是傻子,她能看得出来。
她心中摇了摇头,却无后悔之意,便是让她再选一次,她也不会变自己的想法。
而现下则最好是先想个法子跟闻琉赔罪。
如果不朝他赔罪,心中有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