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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着权柄,直到死的那一刻。
所以,杜若宁想当然的认为自已能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可是此刻,她就站在这些掌握帝国权势的男人们面前,一袭白衣,仿如山茶,但这些男人的目光中压根没有她。
他们谈论的是在雁门关要如何拿下代州的掌控权,是要如何一步步架空阴山王府,是西南今春雨多,要如何防汛,黄河堤坝又该再补贴多少银子下去来维修。而神出鬼没的萧蛮,又该如何应对。
金瓦翘檐之上,便是湛蓝的天域,那些男人们站在一处,所谈,所言,没有一句是与她相关的,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她。
唯独五皇子裴品钰,裹着件不知熊皮还是狼皮的东西,头发当是有人新替他梳理过,站在那里,惴惴不安的像个孩子一样。时不时的看她一眼,便害羞的低下了头。
“四哥,父皇会,会答应吗?”裴品钰忽而就问裴嘉宪。
裴嘉宪正在与烨王说着什么,停了停,侧首看了裴品钰一眼,白皙而又俊美的脸上顿时一扫冷肃,笑的格外动人:“不过一个女子,只要你欢喜,无论父皇还是四哥,二哥,都会随你之意。”
烨王亦是一笑,大掌拍上五皇子的肩膀,拍的他往前仰着。杜若宁咬着唇,温暖和煦的五月,她却抖的像片叶子一样。
朝臣们目光终于投了过来,投在她身上,却皆是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别有深意的笑。
终于,等皇帝传她进去,问她是否同意赐婚时,杜若宁深深往外吐了口气,便答了声:“臣女愿意。”
她也是到此刻才发现书中所言,没有一句是真的,她要真想达到自己的目的,人精似的烨王,金刚不坏的裴嘉宪,她全都拿不下来,要真说有人能为她所用,恐怕也只有五皇子裴品钰了。
太后熏了一夜的麻贲,今儿一早起来,又熏了半晌,居然清醒了许多。
昨儿还是颓花残枝,横七竖八满地,今儿一早起来推开窗子,庭院中早已摆满了盛放的芍药与月季,海棠,晚牡丹,满庭芬香,惹来鸟语阵阵。
再听得一阵阵的脚步声,俩小家伙一前一后就冲了进来。裴琮在跑,壮壮在追,绕在太后的床前转了一圈儿,又跑出去了。
“若宁呢,她那位麻贲是个好东西,只不过嗅了些味儿,哀家昨夜一夜无梦,憨睡到天亮。”太后笑眯眯的说。
王姑姑道:“听说是昨夜五皇子亲自求的赐婚,皇上要把杜姑娘赐给五皇子作妃,一早儿就传到东内去了。”
“有这事儿?”太后顿了良久,却是道:“杜姑娘的心机,怕不是老五能应付得来的呀。”
王姑姑笑道:“奴婢也这么觉得。但是,柳公公说,皇上说了,五皇子天生愚钝,就该配一个聪明些的妻室,也是为了他的子嗣着想。”
太后又道:“风闻昨夜到处在喊捉刺客,捉着了不曾?”
恰罗九宁进来,接过话头儿,答道:“说是跳进太液池中去了,迄今为止还不曾捞出来呢。”
太后眉头皱的愈发紧了:“太液池那般的大,要真跳进个人去,岂是能捞出来的?罢了,要真是淹死了,过两天自会浮上来的。”
罗九宁不觉得萧蛮会死。
在那本书里,萧蛮除了上天入地,简直无所不能的人,又岂会轻易死去。谁知道他趁乱躲到了何处,又在暗处使着什么坏呢。
“皇祖母,明儿就是端午了,您要不要我搀着您,咱们一起到御花园中逛上一逛?”罗九宁笑问道。
太后笑着就开始摇头了:“哀家要逛,也得是乐游原,曲池苑,再不济还有青龙寺,寺中的樱花虽说败了,但那寺里的方丈鉴真禅师经讲的好,哀家也很乐意听。相比之下,御花园又有甚逛头?”
说的时候兴起,一想自己腿上的褥疮,太后的眸子就又黯淡了:“也罢,哀家腿脚不便,明儿又是正日子,出不去,今儿一早,你和老二媳妇带着俩孩子去趟青龙寺,见一回鉴真禅师,也替哀家到佛前上柱香,如何?”
罗九宁笑道:“壮壮自打生来,似乎还没入过寺呢,是为皇祖母上香,他们兄弟求之不得了。”
且说这厢,都水监长丞顾泽海率着宫廷侍卫们,几乎将整个太液池水域翻了个遍。
而肃王裴嘉宪一袭缂丝质的青袍笔直,站在岸边笼翠的烟柳之间,直勾勾的盯着白茫茫一片晨雾的湖心之中,隐隐间赤色的走脊兽梁。
“王爷,微臣率人已经打捞多遍,不论萧蛮是生是死,此时也该浮出水面了,他肯定不在水中。”顾泽海撑舟至裴嘉宪面前,抱拳言道。
继而压低了声音,他道:“微臣觉得,他必定是逃到了蓬莱仙境,如今就在废太孙处,咱们何不包抄,人赃俱祸,将那萧蛮和裴靖一锅端了轻省。”
皇帝最恨的,就是骨肉相残,而废太孙是他疼了近二十年的大孙子。
裴靖一而再再而三的坑裴嘉宪,此时,蓬莱仙境依旧是裴靖的陷阱,目的,就是想诱裴嘉宪前去。
萧蛮既能逃到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