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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气势汹汹的带人闯进了东院。
“三小姐,还请您随奴才到西院儿走上一遭。”
李嬷嬷话说的直白,景盛芜也不推就,将卧在腿前的八仙桌往边上儿推了推,提了裙摆便下了榻,看也不看李嬷嬷一眼,径自道:“我清楚去西院儿的路,李嬷嬷且先回去候着吧。”
“这怕是不妥,夫人叫奴才来接三小姐,奴才若是自个儿擅作主张回去免不了要受一番责难的,三小姐一向体恤奴才们这些下人,想来也是不愿的。”到底是跟在孙氏身边儿伺候的人,当真不是好对付的,一番话说的进退有据,此刻景盛芜若是再强行赶她回去倒显得自己不通人情了。
可如今的景盛芜亦是今非昔比了。
景盛芜淡淡一笑,道:“李嬷嬷也是夫人身边儿的老人儿了,以往我竟不知你对夫人有这般大的成见,看样子,想来私下里是怨夫人手腕狠卓了?”
李嬷嬷听得景盛芜一番调笑,眼皮都是不受控制地突跳起来,老脸一白,忙堆起笑意,赔笑道:“三小姐可折煞奴才了,夫人向来以德服人,实实的一副软心肠,奴才笨嘴拙舌可万万不能累了夫人的名声的。”
语毕,忙带人辞了景盛芜灰溜溜地回孙氏那儿去了。
若说早先还只是从春桃那妮子嘴里听说三小姐和从前不一样了,此刻与景盛芜站个照面儿的李嬷嬷是真真觉察到不同了,以往哪回见了她三小姐不是退避三舍大气儿都不敢喘的,可如今面前站着的这钻了空子便能置人于死地的妙龄少女又是谁。
李嬷嬷前脚方一出去,景盛芜便招来了屏风口躲着大气儿不敢出一声的青莲。
“我跟你说的话可记住了?”
青莲重重点头,道:“奴婢记住了!”
景盛芜勾唇,眼底闪过冷芒,孙氏,你我之间的账,便从今日起好好儿清算。
穿过三进的院子,再转过抄手小廊,还没进门儿便听得里头孙氏带着愠怒的低语。
“果真?”
“真真儿的!”
只一瞬,景盛芜便辨出带着笃定的回复声正是李嬷嬷。并着里头窃窃私语的声音,阵仗倒是不小,只怕是府里的姨娘小姐们都到了,孙氏这是要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对她出手了?
素手一扬打起大红缎子面儿的帘子,景盛芜轻笑着提脚走进:“适才走到窗下便听夫人这儿热闹得很,不知夫人唤盛芜来所谓何事?”
明堂中罗汉床上歪着个瓜子儿脸的美妇人,只见她头上盘起双刀髻,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下边配着淡灰紫色荷花暗纹长裙,发髻上簪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耳间坠着景泰蓝红珊瑚耳环,一身儿的珠光宝气,可不正是景盛芜的继母,孙氏。
一见景盛芜,孙氏脸色一肃,右臂一抬,她身边儿的丫鬟见了忙上前小心地将孙氏的扶正了起来。
“见了母亲也不先行礼,景盛芜,你打小学的礼仪都学进了狗肚子吗!”孙氏还未开口,倒是坐于她右方下首的少女尖利地讥讽道。
看向年岁不大,生得姿容娇俏的少女,景盛芜翻了翻眼皮儿,像是听了多大个笑话儿般:“六妹妹见了我这个长姐可行过大礼了?言语间这般粗鄙不堪,你也知晓‘礼仪’二字?我倒想找来教六妹妹学习礼仪的教导嬷嬷来问问,她便是这么教导我侯府千金的么!”
“景盛芜!”景盛雨闻言怒极,张口便要呵斥,话还未出口却叫孙氏一个眼神拦了下来。
“方才春桃到我这儿哭诉,说夏荷无端地被你得打昏死过去,招你来是想听听你有什么话说。”孙氏一双吊梢丹凤眼眯了起来,上下打量起立于厅中央的景盛芜。
孙氏倒是聪明,知道景盛雨在她这儿讨不到好话锋一转便点到了春桃和夏荷身上。
景盛芜冷冷一笑,寒声道:“六妹妹方才的言行举止夫人和各位姨娘们也都看到了,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春桃,夏荷都是自小跟在六妹妹身边儿伺候的,脾性自然也是随了主子的,今儿个她们两个在我院子里张牙舞爪作威作福,我且问上夫人一句,这两个奴才可是得了六妹妹的授意?”
闻言,孙氏果然沉了脸色:“自然非雨儿授意。”
“既是如此,为何我刚处置了这两个没规矩的奴才,六妹妹便急着替她们二人出头?”
“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本小姐的奴才要打要杀也轮不到你这个……”
“住口!”孙氏气急,厉声喝道,暗恨景盛雨不争气,三句两句便被景盛芜挑起了火气,险些着了她的道。
景盛芜轻笑,状似宽慰般开口道:“六妹妹年纪尚浅,说不得是受了奸人的挑唆,到底是您身上掉下的肉,即便有再大的不是,您又何苦动怒,只消小惩大诫叫六妹妹长了教训便算了。”
孙氏闻言一口闷气梗在胸口,强自压住怒气道:“我既是咱们侯府的当家主母,必不能偏袒任何人,即便你是咱们侯府的嫡小姐,我也不能仅凭你一面之词便定了春桃夏荷的罪。”
到底是在一群莺莺燕燕中屹立不倒十几年的狠茬儿,即便给景盛芜驳了个没脸儿也没失去理智,孙氏若是头脑简单,又岂能镇得住这后院儿的莺肥红瘦。
早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