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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瑞姨娘只有无奈,这道理她自然明白,可这出身又是谁能更改的?
“玉萱姐姐!”萍儿忽然冲窗外叫了一声。
景语就向门外看去,见一发辫散乱之人快步跑进院子,不是那个丫鬟玉萱是谁?景语上前两步,不料玉萱比她更急,竟是跑一个踉跄跌在她脚前。
“玉萱!”湖菱从屋里出来帮忙,看见玉萱模样不由大为心酸。眼青脸肿,胳膊上全是紫红掐痕,好好一个小姑娘不过几天功夫,就搞得如此狼狈。
十几岁看着还稚嫩的玉萱紧紧抓住景语的胳膊,眼睛红成了兔子,偏还不敢在院子里哭。等进了屋,她的眼泪哗哗就下来,这几天被欺被辱,担惊受怕,满腹委屈这时见了她们才敢哭出声。
“娘子,娘子!我还以为再见不着你了,怕我们再也见不着了!”玉萱真的吓坏了,她的九娘子在那样的暴雨里淋了一场,等被人发现时已昏迷不醒。她吓得大哭,又被陈氏赶去了那个又黑又脏的地方,脑中仅剩最后一幕是娘子倒地不起,怎么叫都不醒。方才被叫回来,也没个明白话,玉萱真怕回来后等待她的是冷冰冰的灵堂,幸好,幸好,老天有眼!
玉萱哭得动情,想到她这几日的下落,众人无不动容。湖菱绞来了冷水帕子,“先来擦把脸。”
景语见她哭得直打嗝,眼底划过一丝痛楚。同是目睹一场死亡,玉萱被罚后还有命回来……
玉萱既已回来,湖菱就将那两只金簪还给景语,“娘子收好了。”
湖菱的手生得美,摊开掌心,掌中的两支簪子便俏如玉里生花。一支云纹宝葫芦,一支并蒂木槿花,这还是碧姨娘在时,送给秦景语的生辰礼物。景语接过,又郑重地把宝葫芦递给湖菱,把木槿花递给玉萱,“这些年幸得你们在我身旁,我才能安然无虞。我身无长物,这情谊竟叫我无以为报,这两支簪子也不值钱,只表我一片心意,还请收下。”
湖菱和玉萱自是推辞,景语便道她们是嫌弃,两人这才收好。
景语又开了抽屉,送湖柳一支莲花簪,给萍儿一对耳环,宋婆子也有一只银镯,皆大欢喜。
晌午时候,陈氏又送来一套胭脂水粉。瑞姨娘只愁眉不展,人心难测,景语便如她亲女儿,她怎么舍得让景语嫁这么复杂的人家?唉,陈氏速度这般快,一个早上府里已传开九娘子的喜讯,真个开弓不能回头,没得转圜了。
用罢午饭,那个针线房的女工平娘就来报道,询问九娘子何时开始做嫁衣。嫁衣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套衣裳,剪裁讲究,针线繁复,许多女子要提前绣上一年半载,只九娘子怕是没那个水磨功夫了。
嫁衣……景语一阵恍惚。曾几何时,她也有一件嫁衣,那是自她及笄就随母亲一针一线亲手绣成的,却在两年后她执意要嫁谢骁时,一贯宠爱她的母亲将她的嫁衣怒摔在地——“你这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你现在看他可怜,以后谁来可怜你?”
犹言在耳,景语打了个寒颤。她顿时失了心情,“我哪里晓得这些,平妈妈就按常例来吧。”
平娘察言观色,小心道:“那我描几个花样子,明日来给九娘子过目。”
对这门亲事,景语本是可有可无的,只不过身边之人都为她费心忧愁,才配合着不添乱。可笑嫁衣一项,就先叫她自己思绪万端,心中乱麻一团。
玉萱这几日吃了大苦在午睡,宋婆子不知哪里去了,萍儿也去找了玩伴。这热气蒸腾的午后,她一个人在树下乘风,衣裙纷飞,几欲被带到风里去。
春禧堂中,陈氏原除了外衣正要午睡,忽身边的老嬷嬷急步闯进来,“夫人!夫人,长乐县主的车驾就要到咱们府上了!”
陈氏顿时睡意全无,“哪个长乐县主,可有名刺?”
“不曾,是谢太尉派人来传话,”老嬷嬷扶她起身,“说是县主知道太尉在秦府做客,也要凑趣来玩一日。”
谢太尉!陈氏连忙起身,“你报给老太太了吗?”
“奴婢听了通传就派人去了!”
“好,莫慌!你快去叫景兰梳洗,再派人去二房三房把几个小娘子都叫来。”陈氏立刻拿定主意,又吩咐下去,“派人去荷风亭挂上鲛绡,叫厨房开窖碎冰,叫闲杂人等全都避让,再出去叫一个戏班子来,快去!”
大雍祖制,帝王之女封公主,亲王之女封郡主,郡王之女封县主,以此彰显皇室血脉。这个长乐县主却并非皇裔,她得此封号只因她舅舅是大雍武官第一人谢太尉。谢太尉丧妻无子,只有一个胞妹得一女儿,皇帝便破格赐他的外甥女县主封号,殊荣无二,叫旁人眼红羡煞。
长乐县主的女伴圈子也是高不可攀,寻常的官宦子女难有机会和她玩耍。秦府大房出任川中二品知州,二房是兵部正五品郎中,三房原是谋了国子监,便是这样也够不着这位县主,只因她背后之人是谢太尉。陈氏的幺女十七娘子名唤秦景兰,今年也是十三岁,今日将是由她接待长乐县主。陈氏想想放心不下,忙往女儿住的绣楼去。
谢太尉因何昨日低调来到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