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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叶飞舞间,他长发飞舞,容颜魔魅,手中剑光狂舞,杀气腾腾。听得细微动静,面色一寒,陡然飞身一剑朝来人刺去——
他陡然瞠目,震惊的眼底,清晰倒影那人如水清华。
来人银发盛颜,清姿如画,安坐轮椅,静若流水的眼眸,亦同样倒影着他震惊复杂的神色。
临渊脑子一片空白,剑光直指那人面门,眼见剑尖就欲戳穿那人完美无瑕的面孔,身形蓦然往后一仰,倒飞数步,手中长剑脱手飞落,入地三尺。
风静,人定。相顾无言。
临渊的指尖在轻轻颤抖,沈画楼,他竟然出现在此?曾设想过千百种与他重逢的画面,却不想这一天来得如此突然!
他说不清此刻是何感受,只觉得似乎有一边锯子在一点点磋磨着内心,似疼痛又似酸涩的奇异感觉,让他感到一丝无措。
他像个孩童,突然被长辈撞破了秘密,那般茫然立在纷飞的花雨里。
沈画楼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早就掀起了波涛。此生最后的亲人,是他一母同胞的孪生弟弟。他和自己有着惊人相似的面容,性情却截然不同。而这一切,归咎于彼此迥异的人生。
他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分明是一起出生的两人,一者被判定为神子,一者却被当做妖魔弃如草芥。
小的时候,他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有个人与自己相依相伴,却彼此不能相见。内心深处时不时传来的孤独与悲伤,痛苦与无助,伴随了他整个年少。
直到那年,惊遇了临渊。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一个人,与自己心灵相通。
他是他的弟弟,却被家人无情抛弃。他不知道临渊是如何存活下来,只依稀记得,第一次见面,那双漂亮的凤目中,刻骨的恨意,仿佛要将人的心生生凌迟。
临渊恨他,可他却想极力弥补父母犯下的错。然而却一次次遭到拒绝。他在身周树立起了无数的尖刺,让人无从靠近。
而唯一可以令他露出柔软的内心的,只有小云儿……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和小云儿,再无可能……
“你没死?”凉凉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画楼回神,只见临渊正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睨着自己,神情邪魅,带着一点恶意的嘲讽:“念在兄弟情分上,我还想命人去寻你尸骨回来好好祭拜一番。却原来你并没有死,只是变成了瘸子?”
画楼不动声色,他心知,这些不过的临渊保护色。看似冰冷无情的表面下,不过是颗千疮百孔的心肠。
临渊最恨他那份万事不惊的神仙姿态,几步上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目光冷如冰雪:“你不是万人膜拜的神子么?不是高高在上的蜀山掌门么?怎么沦落到如此境地,嗯?是不是站得太高,摔断了腿?哈,沈画楼,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要不要朕施舍个大夫给你治治腿?”临渊扬眉轻笑,心却似悲无形的手揉碎了,不过瞬间已经鲜血淋漓。
前尘往事如决堤的潮水涌出来,几乎让他灭顶。就在他以为幸福唾手可得,沈画楼却出现了?他想做什么?与自己争夺小云儿么?那是他如今唯一的寄托唯一的幸福,他还想将它夺走么?
不!他绝不允许!
“临渊?”画楼伸手轻轻掰开他的拳头,摊开的掌心一片指甲掐出了深深的伤口,血色淋漓,他满眼心疼,从袖袋里掏出药膏,想给他涂抹,临渊却用力挣脱他,冷笑道:“别做出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让我看了作呕!”
临渊急忙退开一步,不想与他靠的太近。靠近的瞬间,过去那种心意相连的感觉又似乎回来了。那种感应,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故而,他曾一度以为沈画楼已经死了。
那种所谓的感应,令人深恶痛绝。他深深闭了闭眼,想起小时候一个人颠簸流离,受尽欺辱,每每挣扎在生死边缘之时,忽而冒出的幸福感,简直让他痛不欲生。
他有多幸福,就提醒自己有多悲惨!
所以当年初见,他恨不得杀了沈画楼。还有那对无情无义的父母!
那年宫变后,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他看着沈家人像狗般匍匐在脚下,却丝毫没有感到欢喜。
只因,他始终在意的亲人,在他面前自杀了。就在他以为可以狠狠折辱他们,可以狠狠报复他们,以偿还这些年自己所受的痛苦。他们却死了……临死前那厌恶又憎恨的眼神,如同一个无法摆脱的噩梦,时常让他夜半惊醒。
心痛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