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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放在心上。
直到谢萝与裴祯并肩离开,宋衑嘴角的笑都未能收起来。
“衑儿。”南意的声音忽然响起。
宋衑闻言转身,见南意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的身后。
“我带你去河边走走吧。”
宋衑瞥了一眼宋衡,见他眉梢微皱。
“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宋衑忙挽上她的胳膊:“我要去的。”临走前特意递给了哥哥一个安慰的眼神。
“司徒钊,你过来!”是屠白的声音,“这女人耍赖,你过来给我们当令官!”
果然是喝多了,连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呼名讳这样的事都干得出来。
宇文凉拍了拍司徒钊的肩:“他这是积怨颇深,你要多担待一些。”
司徒钊笑着摇摇头:“你就是在看热闹。”
“紫笙明日就要随你去见老夫人了,今夜你就当做做善事。”
“要是我母亲派人来探你的口风——”
宇文凉在昌邑时,常去司徒府拜访,司徒老夫人起先心疼他父母早逝,后又见他果真少年英豪,更是喜爱非常。
宇文凉眉梢一挑:“你还信不过我?”
“司徒钊,你怎么还不过来!”屠白的声音愈发嘹亮。
司徒钊难得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语气却是寻常:“我这就过来。”
是夜,屠白第一次被女人喝趴下。
宇文凉踱到船头时,宋衡正凭栏饮酒。
“裴祯不喜欢春娘。”
“恩。”
宇文凉似有些不解:“那你们吵什么?”想起什么,笑道,“我与木木就不常吵架。”
宋衡冷哼一声。
宇文凉抢过他手里的酒,正欲仰头一品,却突然顿住。想了想,仍旧将酒壶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你是不是有病?”
“木木不喜欢酒味。”宇文凉抬头看着圆月,“还是不熏她了。”
宋衡这次没有骂他。他摇了摇酒壶,轻声道:“南意就很喜欢,虽然她更擅长饮薄酒。”小杯的桃花酿,一盏一盏喝着,可以喝上一夜。
“这么熟悉了,怎么还不去下聘礼。”
“她心中有结,我却无能疏解。”
士族对于女子的贞洁一向看重,而南意本就出身其中。
“会不会是你说得还不够明白。”宇文凉慢慢道,“你应当告诉她一切。”
“说起这个。”宋衡忽然话锋一转,侧身盯着他,“你是怎么知道——”
宇文凉淡淡截道:“佛曰,不可说。”
“你不是说,朋友之间要相互信任吗?”
宇文凉微怔。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宋衡:“朋友?”
宋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猜的。”
“怎么猜的。”
“江南穆府一事,我本不知晓。但其时恰好派人前往江南查探木木的身世,陈府与穆府曾有商贸往来,千丝万缕之中,倒是得知了穆府账本一事。”
宋衡喝下一口酒:“勉强应付。”
宇文凉笑了笑:“前年东海生变,你几乎是立刻建议陛下派遣大臣出使,但后来却因战事的加剧而作罢。若我未猜错,一旦陛下同意你之所请,你下一步便就是毛遂自荐了吧。”见宋衡眉心轻蹙,知晓算是周旋过去了,心下稍松,继续道,“再者,你在奏章之中,常举门客出使相辩的例子,至于你平日在朝堂上的气势,同辩客又有何异?”
宋衡沉默片刻,将手中的酒递给了他。他欣喜于宇文凉对他的理解,却又不愿显露这种高兴。
“少喝一些,你家夫人不会怪你的。”
宇文凉笑着将酒壶接了过来。
见他饮下酒,宋衡方慢慢道:“年少时我很喜欢江南。江南的风,江南的小桥,江南的流水,以及,江南的一切。”他垂眸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但后来突生变故,我们搬到了昌邑。昌邑的冬日会下雪,夏日则要来得迟一些。虽然曾有不堪,但心里,总归会记挂着那里。”
他抬头看着宇文凉,一向淡漠的脸色,在暖橘色的灯光下,变得柔和温软。
“你问我是不是说得不够明白,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绚烂的言辞在她面前仿佛不起作用,说什么都觉不足。”顿了顿,他复又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平静道,“我只知道,有她在,我不必再要什么杏花春雨。她就是我的江南。”
微风带着河水的清凉而来,缠绕在两人身边的酒味渐渐褪散。划拳声与欢笑声好像突然消失,唯有月色下的无边静谧。
“这么会说情话,怎么之前一直都是个哑巴。”
静谧忽地被打破,南意寡淡的声音中难得多了三分戏谑。
宋衡身形一僵。
又是长久的安静。
南意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都是笑,恰如春日枝头绽放的杏花。
“如果你现在转身朝我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