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治气嘛。”

    “本来就是治气，吴大富是皇亲，宋大富人家也是国戚呀，她们家跟当今皇上的爷爷家任家，可是没出五服的正经亲戚。”

    “这京城别的不趁，皇亲国戚最多，街边买茶叶蛋的，论一论搞不好还是皇上的亲表姨呢。”

    “你可别乱说，让听到可不得了。”客人甲赶紧捂住客人乙的嘴。

    “好，我不乱说，你继续讲。”

    “这两家一僵持起来不要紧，那个地主两口子可受不了了，怎么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两口子回家绊了几句嘴，那个夫君是个心眼窄的，吵架的时候挨了几巴掌，哭着跑出去就上吊寻了短见了。”

    “这里面还有人命案子？”

    “可不是，这事儿还有更邪的，那个地主办丧事坐在那儿哭，闺女回来了一问就不干了，说他们是皇亲国戚，咱们家的亲戚也不软呀，我家夫君的堂姐的表哥的妻主可是中书舍人，是皇上身边的近臣心腹，这三家僵持不下，把状子递到了京兆尹那里，京兆尹也头痛着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京兆尹宋兴宋大人身边有一个师爷，人称八面玲珑佛，名叫杨柳，最是精明不过，最会处理这种权贵门阀之间的罗圈官司，这事儿到她手里，准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然你以为宋兴那个直筒子脾气，怎么能在京城干这么久的京兆尹。”

    八面玲珑？是个人物，有机会她倒要会上会……

    “咦，真是说谁谁到，杨师爷来了。”

    东方熙饶有幸致的去看那位所谓的八面玲珑佛，却愣住了，只见来人个子不高，大约二十岁上下，身穿着藏青色的布衣，长发松松的挽了个髻用木攒着，戴着成色一般的翡翠耳坠，一张清水脸平平无奇，但是一双眼却是内蕴精光，她一进门脸上就带着十足真诚的笑容，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衣着华丽的富商，文雅的读书人，她都极热情的打着招呼，几十个人名她叫出来都像是在叫十几年的好友一般，问候人家的亲戚家眷也是丝毫不乱，足见此人的博闻强记，长袖善舞。

    但是东方熙的愣，却不是在惊讶这些，她只是在想，这些人都是瞎子吗？竟没看出此人是——男的？

    其实她倒是冤枉了这些人，要知道凤翎国的未婚男子多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出了门一般也是穿着男装，男扮女装的虽有，但实在是不多，一般人脑子里压根就没这根弦。

    再加上杨柳相貌普通，却极秀气，五官线条柔和，除了东方熙这个在男人爱留长发穿女人衣服，女孩子以中性为美，看一个人得多看两眼才敢确定性别的二十一世纪锻炼出来的人之外，还真没人看出“她”竟是他。

    “这位……”杨柳的目光在与东方熙对上后，笑容一僵，但是很快移开了目光，跟刚才的客人乙打招呼。

    这个人是谁？从一进第一眼他首先看到的就是她，虽然她衣着普通，相貌虽冷艳，但这茶楼里也未必没有比她更漂亮精致的人物，她也是刻意低调，静静的坐在那里喝茶，她似乎有一种奇特的力量，就算是有一百个人穿一样的衣服，他相信一般人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她。

    此时已经客满，整个两层的茶楼几乎是座无虚席，杨柳拒绝了几个熟人的邀请后，将目光投向了东方熙那一桌。

    这位杨柳，杨师爷，倒是一位有趣有人物。东方熙站起身，一合折扇拱手施礼，“杨师爷，我这里有空座位，若是不嫌弃的话，请与我共用一桌如何？”

    “那就多谢了。”如果给杨柳再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他也许还会坐入那一桌，只是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笑得那么的轻松适意，对东方熙而言，那一瞬间的邀请，却是她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第九章

    “姐姐带着的这两位随从，好生俊俏。”寒暄几句之后，杨柳斜睨自从他坐下后，便一副央央不乐的样子的孟儿跟丘儿，似笑非笑的说道，他本身自是男扮女装，对同样男扮女装的孟儿跟丘儿自是一目了然，见他们神情不豫，便以为此二人是东方熙的房里人，嫌他妨碍他们与自家主人厮磨，他本是少年心性，忍不住调侃了几句……

    “那里那里，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缺教少管的，污了杨师爷的眼了。”东方熙同样似笑非笑的说道。

    杨柳本是圆滑之人，见她这么说，也不好再调侃，只得转开话题，“哪里哪里，姐姐身边的这两位，灵敏秀丽，举止文雅进退有度，便是一般人家的小姐公子，也未必及得上，听口音姐姐是京城本地人吧，想来是平日少在街面上走，看着颇眼生。”

    “小可老家是京城的，在外地做了几年的买卖，前几日才回来。”

    “是吗？姐姐是做什么生意的？”

    “乱作一气，什么赚钱做什么。”

    “哦。”这人好生滑头，他旁敲侧击问了半天，都被她给轻描淡写的挡了开去，看她连着身后那两个小厮的通身的气派，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般的生意人，倒有些像是哪一家侯门公府出来的人物，只是这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