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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将刀拔了出来,飞快的扔到了谢昉手边。
谢昉终于有了兵器,用刀背飞快砸向贼首的后脑,贼首昏沉间才松了力气,谢昉飞快挣脱,又是一刀。刹那之间,胜负已分。
沈芳年的脸上身上还带着方才拔刀时溅出的血,此刻却比方才清醒过来。此时的风已经很大了,但还没有很多沙土离地,但是远方正有一团硕大无比的黑云正飞速向他们移动着,她虽然没见过,一路上也听不少人说起,那便是杀死不少牲畜和人的沙暴!这次她和这阉党怕是凶多吉少,可是如果没有谢昉,她一个人就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她赶忙跑向谢昉,看了一眼他肋下的伤,“大人受伤了?快上马车!”
谢昉果然也明白此时两个人好过一个人的道理,没有异议的任由她将自己扶上了马车。
沈芳年上车之后又觉得这样还是不行,拿过了谢昉的刀,又脱下了自己米白色的斗篷,便要动手。
谢昉看出了她的用意,阻了她道:“用我的外衣,是黑色的。”
她只得皱着眉将他的外衣扒了下来,一劈为二,迅速的跳下去给两匹马套住了头。
她低声对马道:“这里没个遮挡的,只能委屈你们忍一忍了。”
车内谢昉对她道:“沈姑娘,将那几个死人的腰带都栓到车轮上。”
好在那几个沙匪的尸体都离马车不远,她在风中将这几个尸体分别挂在了左右车轮上,顺手将每具尸体身上抢来的她的嫁妆都又取了回来。翻动间,她无意竟发现这几个贼人的腰带上都有一个弯月图案,心下奇怪。此时那团乌云已经逼近,细小的沙粒如同小刀在割她的脸颊。她无暇顾及,赶快又上了马车,将车门关死。车厢的缝隙和车窗都已经被谢昉用各个箱子堵死,她见状将自己刚刚搜刮回来的嫁妆盒子也都堆在车门处。
一番动作下来,她已是汗湿了衣襟,终于瘫坐在了车厢内,喘着,眼泪和着沙土和血污就流了下来。
很快,车厢发出巨大的声响,四壁都颤抖起来,那是沙漠中最可怕的力量,不知蔓延多少里的沙暴,正无情吞噬着这小小的马车。
风穿过车厢发出的啸鸣之声,和沈芳年哭泣的呜咽之声,还有马匹嘶鸣之声混杂,一时之间愁云惨雾。
沈芳年将头埋在肩膀哭了会,便抬起头来,一边流眼泪一边还是将自己的斗篷劈作碎布,不情不愿的来查看他的伤口。
“手拿开!”她没有好气儿。
谢昉一言不发,依她所言拿开了捂在伤口上的手。涔涔鲜血还在不断地外渗,衣衫上血渍混合着沙土,早已是一片泥泞。
沈芳年方才硬要逞强,此时见到这样一片殷红的情景,只觉得头脑发昏,呼吸困难,几乎跌坐在了他面前。
谢昉俊逸的面庞已是发白,见她的模样便知是被吓坏了。这才想起来,她不过是个官家中的千金小姐,何曾做过包扎伤口的事?
“方才对着三具尸体都能果断行事,如今见了这样一点小伤,倒是怕了?”
窗外风声隆隆,马车被狂风吹着、被砂石击打着,来回摇动,仿佛随时都要经不住这巨大的、不可抗衡的自然力量而粉身碎骨。
见沈芳年还是一副怂样子,谢昉只得自行脱去了墨蓝色的官炮,只剩下中单。中单的腰间也早被鲜血染透,衣料糊在了伤口之上,再难脱下。
轰隆隆的风声和敲击声中,他只能高声问道:“有没有剪刀?”
“剪刀?”她脑海中的一阵混沌终于开始散去,却依然没有彻底清醒。
“剪刀,你的嫁妆之中没有针黹之物么?”
她闻言终于明白过来,飞快的翻箱倒柜,举一反三,拿出了剪刀、将布条理好,同自己车上的水壶一并放在了他手边。
谢昉拿起剪刀,却道:”将我的水囊递给我。“
沈芳年抬眼望去,他随身佩戴的水囊就在那件官服下压着,本来就不愿在这人身上浪费一滴水,现在自然欣然为他送上水囊。自己对这狰狞伤口颇有畏惧,对这个阉贼的义子也是厌恶至极,可偏偏也生出一些猎奇之意,怕看却又想看,坐在座位下的踏板上,呆呆向上望着。
谢昉勉强用双手将那剪刀用水清洗,冷冷对她道:“看什么?”
看大人痛苦啊。“她道。
剪刀是洗干净了,可想要自己将肋下的单衣剪开,便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换了两个放下试,皆无法下手,反而因动作扯痛伤口。豆大的冷汗滴落,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一双冰冷的手接过了他手中的剪刀,沈芳年眉头深皱,只能先小心翼翼的将伤口周围的布料剪掉,再让谢昉褪去单衣,接下来便是要掀开伤口处黏住的这块布了,风声轰鸣,都像是在催促她一般。咬咬牙,反正疼的不是自己,她别过头不去看,将那布料缓缓掀开。好在谢昉一声不吭,一动未动,让她好受些。
沈芳年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此时还是一鼓作气比较好。她用布条先将伤口周边的血污擦净,又举起了那水囊准备冲洗伤口,却闻到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