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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护是我力所能及,也是义不容辞……”他沉声说道,嘴边浮现一丝笑。
像他这等身份,荫荣之家唯有进学入仕又无建功立业,在朝廷重臣眼里自然没有说话的地位,但对一个商户而言,却好似一座能压垮人的大山,不得不敬畏,这就是等级特权。
顾海看着他,忽觉得心内百般滋味。
虽然这半个月未曾正面接触,但所闻所听所见,也可看出,这个沈安林形式果断,为人冷厉,绝非浮夸庸庸之徒,就这边界留守军将中来说,也并非贪生怕死求功祸民之人,以他的年纪,以他的出身,能做到这一点很不错。
但偏偏这果断冷厉行事也施与妹妹身上,作为旁人欣赏与作为其被施受者就不同了。不管顾十八娘那一世做了什么,作为哥哥,他相信妹妹罪不至沈安林如此对待。
他很想问问他,为何要如此对待十八娘,将她孤女休妻出门,逼之死地,但张口确实无言,此等荒诞之事,从何问起?
“大人还是早些起程吧,捉匪也好,追逃也好,杀敌也好,南漳的百姓经不起战火了。”顾海低声说道,转过身,听了一刻还是回过头道,“至于我妹妹的事,沈大人休要再提,如今非我们怨你们无信无义,而是此门亲事,我们不认。”
她在最后一句上加重语气,看了沈安林一眼,举步而去。
沈安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不动不语。
杂乱的脚步从外而来。
“大人,赵大人有令,命速向西与左司部围剿卧虎贼人!”传令者单膝下跪,手持令箭,大声说道。
“这么说,那狗贼离开南漳界了?”沈安林低声说道,一面回头看了行军图,用手在上划了一道线,“传令,即刻出城。”
看着十几人的大军策马而去,城门上的顾海舒了口气,但心情却没多轻松。
“大人,那卧虎贼凶狠狡诈,人数众多,且有唐州金钩相助,沈大人就这么点人吗,行不行啊?”旁边的衙役小吏们面含担忧的问道。
“敌强我弱,进退有招,他们这些行军的人还能能不知道,你瞎操什么心。”顾海沉声说道,“给我把嘴闭严点,少给我扰乱民心,多引水灌田才是你的正事。”
小吏们忙笑着应了,对这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县太爷虽然非恭敬十分,但相待却是真心,年纪轻轻的一个少年,没想到倒也踏实肯干,非是纸上谈兵虚夸捞政绩,对于经受战乱洗礼的南漳县实在是幸事。
“今日加强警戒。”顾海说道,目光再一次i的投向远方,沈安林的人马已经化作天边黑点。七月末,彭一针的药铺已经开了半个月了,但是生意却不尽如人意。
“舌淡、脉沉细无力,需温补肾阳……”彭一针诊完脉,抬手要写药方。对面坐着的胖乎乎的富态老者似乎急不可耐。
“大夫,大夫,多开点右归丸,来,来三百个……”他眼睛笑成一条缝的说道。
又是这样!彭一针差点将笔摔在那老者脸上。
“三百个,当饭吃啊!”他嘀咕一句,压下脾气,说道:“用不了那么多,十个就够了,吃完了再来。”
老者脸上有些失望,目光却在药柜上扫来扫去,十分不情愿的让伺候的小厮取来药。
“这不是刘公的药!”老者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眼,忽的说道。
“小店薄利,进不起刘公制药。”彭一针咬着牙说道。
“大夫,你尽管开价……”老者脸上堆着笑。
“没有就是没有,想要去别的药铺买去……”彭一针没好气,“你是看病呢还是抓药?”
老者显然没受过这等气,哼了一声,撇了彭一针一眼,“没刘公的药,谁要你来瞧病!”说着拂袖走了。
“这死老头!”彭一针在后跺脚骂。
这一下老者的随从不干了,挽着袖子就回来了。
“乡巴佬,你骂谁?”
“谁不知道顾氏顺和堂是刘公高徒开得,你竟然说这里没有刘公的药,老小子,你欺诈人的吧?”
“对,这老小子,送他去官府。”
彭一针坏脾气纵横乡下无敌,头一次遇到比自己还理直气壮的刁人,眼瞧着对方人多势众且牙尖嘴利,心里火气顿时冒上头顶。
“来呀,来绑我试试,我一没诊错病,二没开错药,绑我去官府?绑呀!”他也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孙子,不敢绑得得是孙子!”
如今的大夫,或者是温文儒雅,或者是脾气怪癖,但似这等粗鲁的还真少见,一时间针尖对麦芒,两伙人在才开张不就的顺和堂闹起来。
彭一针的妻子以及在后院的灵宝都跑了出来,拉架劝说,灵宝一个不下心,被人推了下,绊在门槛跌了出去。“干什么,干什么!”四五个衙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抖着锁链大刀凶喝,很快将混乱的两方分开。
“六爷!”一个小厮看到来人,立刻堆上笑脸,自来熟的上前,“正要去请您老人家呢。”
为首的衙役斜着眼看他,小厮们忙向门外已经上了马车的老者方向指了指。
“我们太爷……”小厮说道。
“哦,是贾老太爷……”衙役点了点头,似乎才认出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