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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
画送不回道观里,但送给归溪书院也是一样,道观离这里才多远,想看画走几步路就能看到,实在不爱出门,反正郑山长也时常可以带着画去串门子嘛。
郑山长神情一敛,颇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正色道:“华小姐,这两幅长卷,其中一卷倒也罢了,另一卷《汤泉行宴图》,乃是画圣手笔,稀世之珍品,你真舍得?”
“山长的画,亦不逊色半分。”华灼小小地吹捧了一下郑山长,当然,也是实话,除了名气不及画圣响亮,纯论画艺,郑山长真的是不逊色于画圣的,“舍得舍得,不舍,岂能有得。这两幅长卷俱是稀世珍品,收于我手,不过三五好友共赏,供于书院,却可令无数学子瞻仰先圣丹青之绝妙,我舍此画,为小舍,供于书院,却是大得,山长莫非以为我不诚心么?”
郑山长大笑,抚须道:“好,好,华小姐慧质兰心,这番道理说出来,倒教老夫不收下这画也不行了。如此,书院学子他日观画有得,画艺有所长进,都是小姐之功,理应让他们过来向小姐拜谢一礼。”
华灼连忙起身,道:“山长不必如此郑重。”顿了顿,又道,“天色已不早,恐母亲担忧,华灼告辞。”
从归溪书院出来,天色真的已经渐渐暗下了,华灼再不乱跑,谢了十三娘一番就让她回朝颜堂了。回老宅的路才走了一小段,便看到华忠带着一顶小轿匆匆而来,看到华灼便道:“小姐出来得太久,夫人都担心了,命小的带了软轿,来接小姐。”
华灼今天走了不少的路,却也觉得脚有些酸了,便上了小轿,却没急着让华忠起轿,而是淡淡道:“忠管事,今日我把月香留在朝颜堂了。”
华忠显然早已经得了消息,忙弯下腰,道:“小女鲁莽无知,小姐教训得是。”
华灼又道:“我是看重她的,论聪明她比谁都不差,只是规矩没学好,明儿起,她就不必到我这边来了,母亲要亲自调教她,我也盼着她早日回来伺候我,多拖一日,便是耽误她一日,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月香今天有没有拉到十个客人,她不追究了,但是月香也不必回到她身边,到方氏那里去学规矩,学好了,还可以回来,学不好,那就让她去当她的“贾小姐”,免得耽误了她以后的前程。
华忠额上渗出了汗,道:“是,小人明白,请小姐放心,以后月香再不会那么放肆了。”
不用夫人方氏去调教,今儿晚上,他就得拎着女儿的耳朵耳提面命,以前真是太宠爱这个掌上明珠了,宠坏了啊,华忠此时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是他没有料到主母和小姐会在这个时候回到老宅,其实他培养自己的女儿,本意是盯着归溪书院里的那些年轻学子,巴望着能挑到个有真才实学的,不在乎家中有多穷,真是富家少爷也轮不着他去挑不是?关键是才学要高,将来中举为官,自己的女儿就是官太太了,到时候他一家子还能少沾光?
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主母回来了,小姐回来了,他的心思也就活络了,做官太太是好,但那太遥远,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女儿女婿平步青云的那一天,可是如果女儿给小姐做陪嫁丫环,就有机会伺候姑爷,成为姨娘的可能性大得很,凭小姐的身份,她的夫婿怎么着也是富贵中人,如果女儿有幸为姑爷生下子嗣,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不提,做爹娘的也脸上有光啊,这条出路,又比先前的打算强多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女儿因为任性而失去这次机会的。
“你明白就好,起轿吧。”见华忠懂事,华灼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琐事不多提,次日,华灼把准备好的礼物整理出一份清单,拿去方氏过目,得了方氏认同之后,才把这些礼物全部装车,然后派了阿福和常贵两个先行往郡城秦府送信,快马加鞭,一日间就已经来回,十五姑太太的回信也到了,信中语气一如她的为人,硬梆梆的,责怪华灼回到九里溪这么多天才思量着去看她,后面却是语气一转,说既然去了,就要在她那边住个半月陪她解闷,否则,不如不要来。
华灼看了回信,哭笑不得,知道十五姑太太的意思是违逆不得的,而且十五姑太太说话钉是钉,铆是铆,说要留她半月,就一定是半月,她原先只打算两日就回的。
“十五姑母盛情,你就多住些日子吧,正好重阳也近了,陪陪老人也是应当,等过了重阳再回来。”
方氏拍板定案,华灼虽是有些不放心,但也只能这样了。十五姑太太那脾气,想想她都觉得发怵,可真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只是这样一来,与王小姐约好的聚会却要推迟了,华灼不得不让七巧亲自去王家向王小姐解释。
正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归溪书院突然送来一份请柬,竟是邀她参加秋风雅集的,华灼颇觉惊愕,她又不是学子,更非才女,请她去做什么。为这,她又跑了一趟归溪书院,见了郑山长,才知道原来还是因为那位倪小姐。倪小姐素有才名,也是听闻江南之地才女众多,因此这回来,少不了要见识一番。华灼不是才女,但那日赠画之举,让郑山长认同了她的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