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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汛期也许就能平安渡过,百姓不会遭受苦难,是身为一府主官的他最希望看到的,天下太平,人人都能平安喜乐,身有衣,口有食,不受饥寒之苦,他为官的心愿,不正是这样的吗?
只是……水患不出,如何显出他的功绩,这种可以一飞冲天的机会,还会不会有第二次?每当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时,华顼就羞愧得无以复加。人非圣贤,终有私心,私心太甚,必则害已害民。
纠结羞愧之下,这位淮南府的府尹大人,很快就病了,就在他倒下来的那一日,老天爷也乍然变脸,刚刚散去不久的乌云,又一次聚集在天空中,去卷风嚎,却并不落雨,只时不时有几条电蛇从云间穿梭而过。
“不好,这是在蓄势……”
病倒的华顼一下子就从床上跳起来,冲出了屋子,望着半空中厚重 的云层,脸色也阴沉得如天空一般。他隐隐预感到钦天鉴这次恐怕真的说中了,今年汛期要提前,这雨要么不落,一旦落下,必是倾盆大雨,比前些日子的那场大雨,只会更大。虽说春雨贵如油,但有前些日子的一场雨,就已足够了,水多成患,刚栽种不久的秧苗,如何能禁得起一场又一场的暴雨。
“老爷,快回屋躺着……”
方氏追了出去,手里拿着件外袍,披在华顼的身上,想要推他进屋,却被华顼推开。
“华仁……华仁……备车……”
“老爷,你还病着,这是要去哪儿?”方氏连忙又拉住他。
“去衙门……这雨一旦成势,只怕今年的收成要大受影响,我须与……”
华顼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方氏打断。
“老爷,这些事自有赵大人、李大人他们去操心,你如今正病着,大夫也说了,你是劳累成疾,又多思多忧,以至于伤了根本,要好好调养一阵子,不能瑞劳神劳身了。”
“去去去,妇人之言,此乃关系到百姓民生之事,岂能以病推托,置之不理。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吩咐华仁备车去……”
华顼铁了心要去衙门,方氏也拦他不住,只得派了丫环去喊二管家华仁,着他备车,自己则替华顼换上官服,口中仍劝道:“老爷一心为公,我也不能拦你,只是有一点老爷千万要听我的,把丫环红袖带上,有她有一旁照顾,盯着老爷按时进食吃药,我才放心让老爷出去。
“好好,都依夫人的。”
华顼连声应着,此时心中只剩下民生大计,哪里还顾得上身外之事,更不提先前纠结在心中的那个矛盾念头了。
等到他前脚一走,华灼后脚便闻讯而来,看到方氏坐在窗下抹泪,她不由得道:“娘,你既然担忧爹爹的身子,又何苦放他出去。”
方氏擦去眼泪,叹了一口气道:“你爹爹的脾气,我若不让他去,只怕他更要担忧,大夫也说了,你爹爹这身体,原是修筑河堤的时候累坏的,只是他正当盛年,气血旺盛,这才不显出病来,肖几日也不知为什么,整日沉着脸,有时还整夜不睡,对着月色长叹,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大夫说他是心中郁结,忧思过甚,以至于引动了积累在身体中的隐患,这才病倒了,若要病好,一则以好食好药调养,地则便是要让他宽心,万万不可瑞忧思过甚,否则留下病根,这病便再也难好了。”
好不是不想拦,而是根本就不敢拦,就怕不让华顼去,反而使他更加担忧,落下了病根。
方氏不知道华顼为什么会忧思过重,但华灼却能猜出几分来,只是她也无法去开解父亲,总不能说这雨老天爷要下的,不管父亲愿意不愿意,水患是一定会有的,与其现在钻牛角尖,不如留下精神应付水患过后的事情。
“爹爹的身体,只怕也经不起劳累呢。”现在,反而是她们娘儿俩替华顼担忧了。
方氏勉强笑了一下道:“红玉丫头心细体贴,我已着她跟紧了你爹爹,又把库中的一枝五百年老山参交她带在身边,煮人参茶替你爹爹补元气,想来应无大碍,毕竟只是去府衙议事,并不是修筑河堤时那样,整日风吹日晒,劳力劳神。”
华灼想了想,又道:“娘,道安叔父与华闾堂兄都是极有才干的人,自修筑河堤之后,他们便返回家中,闭门不出,专心攻读,眼下爹爹身子不好,不如再请他们出来帮着爹爹。”
“这……不大好吧?”
方氏有些犹豫,华道安父子虽然投靠了荣安堂,但是毕竟不是卖身,他们都慢有大志向的人,先前修筑河堤时,愿意过来帮忙,主要还是他们初来乍到,与荣安堂之间互相不了解,所以需要有这么一个接触的机会,如今荣安堂已经正式接纳了他们,而华顼也明确表示,支持他们参加下一场秋闱,眼下人家父子都在闭站苦读,这时候再把他们请出来,恐怕不大合适。
“怎么不好?道安叔父与华闾堂兄是注定要走仕途的,为官者,岂是光读书就能当得好的,如今正是让他们有机会接触一下官场的时候,别的读书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他们岂能往外推。再者,他们父子只顾读书,不事生产,家中事全靠宜人姐姐一人独撑,前些时候我问过宜人姐姐,平日也只她替人做些绣活儿,才有一点进项,眼下吃用的银子,还是咱们家给的那得笔安家费,入不敷出,能支撑多久。
让他们暂时给爹爹当个幕僚师父的,也是一个进项不是。”
华灼振振有辞,其实说来说去,她还是舍不得让父亲太劳累,华华道安父子都不是那种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当年投靠十五姑太太的时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