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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眼下正是深秋露重,不如咱们便送一件衣裳,天日渐寒,唔……小心着凉。”
华灼听着“小心着凉”四个字,不由得噗哧一笑,道:“也成,静儿送我团扇,乃是过时之物,我便还她一件正当时的衣服,看羞不羞死她。”
想着庄静的身量随她的哥哥,那个讨厌的庄铮,都是高挑的身形,大半年没见的,恐怕比记忆中长高了不少,华灼就亲手裁衣,按自己的身形为模样,略略放长一点尺寸,赶了几个晚上,缝了一件夹棉褙子,以锦帛为面,来不及刺绣,只在衣襟和领口上绣了几枝碧桃花。
正准备派人给庄静送去时,刘嬷嬷来了,道:“小姐,二管家到了勤慎堂,姨娘请你过去。”
华灼一惊,忙道:“出什么事了?”
勤慎堂并不是时常开着的,只有每月月初时,大小管事们要禀报上一个月的诸多事宜,而主母也要对这一个月需要办的事情预做安排,才会打开勤慎堂,召集诸管事们,平日里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都只要到西跨院回禀就成,既使现在是华灼当家,这旧例也没有改变,基本上没事的时候,华灼都在双成姨娘的屋里,旁听大小管事们回禀事情,向双成姨娘学习怎么把事情出轻重缓急,又应如何不偏不颇地处置。
现在刘嬷嬷突然说二管家到了勤慎堂,华灼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而且出的是大事,不然二管家不可能越过西跨院,直接进入勤慎堂。
刘嬷嬷轻咳一声,道:“似乎是为了租子的事,庄子上好像闹事了。”
“租子?”
华灼张开双手,让八秀为她换上一身式样庄重的衣裳,一边低头沉思,想了片刻才道:“我管家时日还短,这租子的事倒是知道的不多,只记得前几日二管家还向姨娘禀报,说今年的秋收已全部结束,割下的谷子也晾干入库,怎么又闹出什么租子的事来?按惯例,不是年底前才开始收租吗?”
刘嬷嬷站在边上低声答道:“今年春天遇上干旱,夏日里又涝了一回,咱们的粮田都减产了,佃农们希望咱们府上能体恤一二,减上一成租子,但事情还没议成,夫人就病了,因此这事便搁下了,二管家前儿派人去了庄上,通知他们按往年的额数交足租子,于是便有人闹了起来。”
“就为了一成租子,竟然闹事?”
华灼脸色微变,她上一世是经历过流民逃难的,知道民以食为天,只要能吃一口饱饭,是没人愿意闹事的,毕竟得罪了主家,损失最大的还是佃农自身。可一旦闹起来,那就不是小事,抢粮,杀人,甚至更恶劣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现在既然已经闹起来了,那么显然这一成租子已经关系到佃农们的生死。
“刘嬷嬷,今年的粮食减产了多少?”
一成租子其实并不多,竟然就能让佃农们闹起来,可见粮食减产必然十分严重。
“这个……”刘嬷嬷犹豫了一下,才道,“少了三成还多,夫人之前就很担心这事,只是后来舅家来了人,夫人忙得没工夫理会,原是有这个减租的意思,但到底减多少,夫人还有些犹豫,就没定下来,没想到这一耽搁,竟然就出事了。”
说话间,华灼已经换好了衣裳,她心中焦急,也不多说,便急往勤慎堂而去,甚至一溜小跑起来,刘嬷嬷紧跟在后面,她毕竟年岁大了,走动间不那么灵活稳当,七巧和八秀恐她摔倒,连忙一左一右扶着她,追着华灼而去。
却在走到了勤慎堂外,华灼又突然停下来,并不急着进去,而是平复呼吸,又让八秀替她整理了一下因跑动而略显凌乱的头发,然后才冷静自若地轻抬脚,缓举步走进了勤慎堂。
双成姨娘和二管家已经坐在了里面,两个人面色都有些沉重,双成姨娘更显得惊慌一些,她毕竟是女流之辈,最怕的就是闹事。
堂下还垂着立着一个身穿灰布短褂的中年人,面色略显苍白,华灼认出这是她当日见过的几个庄头之一,名叫李三苗,管理的是城西郊外的那座庄子,那里靠着清源山,山好水好,更滋养了大片的上等良田,淮南府几乎所有的大户人家都在那里有庄子和田产。
“小姐!”
看到她进来,双成姨娘和二管家同时站了起来。
华灼略一摆手,道:“都坐罢。二管家,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咱们也好商量个对策。”
二管家重又坐下,道:“事情发生在昨日,李庄头把交租的事情给城西庄子的那些佃农们交代了,不料当时就有个刺儿头闹了起来,说什么华家不顾佃农死活,挑唆得其他佃农们都跟着闹。李庄头迫于形势,将那刺儿头绑了扔进牛棚里,又把带头闹事的几户佃农骂退,谁知道昨儿夜里,那刺儿头竟然让牛给顶了,直到今儿一早才被人发现……”
华灼脸色大变,惊道:“出人命了?”
说着,她眼神一厉,看向垂手立在堂下的李三苗,如果真的出了人命,这事必定要闹上公堂,即使她是府尹之女,也护不住这个庄头,哪怕是爹爹知道了,也必然亲自绑着这个庄头送上公堂。
李三苗吓得面孔一点血色也没有,慌张摇手,道:“没……小姐……只是重伤,已经请了大夫……但、但、但……”
“但是佃农们砸了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