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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瞬间,她分不清前世今生,辨不清哪个真哪个假?乃至觉得一直支撑她活下去的支柱——复仇都变得是那么的虚无可笑而没意义,但愿她想多了,起初得天垂怜死后复生后,那些细微的变化她并没有上心,而如今一个不容她忽视的铁证摆在了她面前,本该是她外孙的合撒儿居然提前出现了。
以往被她忽略不计的不同点开始一个个出现在脑海里,不断提示着她:文璟提前好几个月出生了,父皇本该上月就去了,可至今还活着……二皇兄也老早该,可……如今做新君的必是二皇兄无疑,前世视权势如命的庆山王叔现赋闲在家含饴弄孙去了。
而她恨之入骨的刘兰芝、简子茹两个贱人,也早已命丧黄泉。这些只算好的小改变,那坏的了……秦蜀的祁、慕容两家,甘陕的申王李厚忠,江州的耿家,定南的石家……放眼四方:那些大大小小皆蠢蠢欲动的藩镇势力,平阳不敢再往细处想,一阵阵无法抵抗的疲倦感席卷而来,她要好好休息会,好累,好累……
意识越来越迷糊,正要睡着的那一刻,突然一个有力的臂膀将她拥入怀里,伴随而来的,则是那熟悉而又惧怕的气息,状似温柔的低喃声细数着对她不爱惜身体诸如此类的抱怨。
若是往常,平阳也许还有个耐心与他虚与委蛇一番,可今日心情甚差,自然更受不了这‘虚情假意’,掀开眼,很是不耐地淡瞟了下,轻嗤道:“本宫何德何能,骁武侯何苦这般委屈了自己?若是不喜,天下的美人儿多的是,你出了门,尽管去挑……”
说着,眼一瞪,脸一黑,扭着身子就要挣脱开。
无奈地轻叹了下,祁暮清勾唇轻笑了下,将挣脱中的平阳打横抱置膝上,扣住乱动的手脚,倾身就狠狠吻上那气死人不偿命的樱唇。对付刁蛮骄横公主的手段越发的娴熟精进了,一阵耳红面热的亲昵,平阳气红了脸,咬着唇气哼哼地扭首不再吭声。
不冷不热、没个好脸的呛辣坏脾气,祁暮清早已习以如常,呵呵笑了笑,只揽臂将怀里的佳人搂得更紧,下巴轻靠着她的发顶厮磨了会,自说自话地哑然轻语道:“听说你不舒服,本和几个家伙正喝着,得了话,片刻没敢耽搁立马就来看你。小夜叉,瞧你这一顿脾气数落,该是没事。莫说我没这心,就算有,也只对你一个。”
“你……祁暮清,你何时……无耻,放开,我今天确实不舒服,宴席,你不是说有客人,走了,本宫这不需要你。”
“呵呵,瞧着是不太好。手脚很凉,脸色也不好,来,我替你暖一会就好。”
“不要……不要,混账!”
纵使她使了全身的力气,祁暮清依旧不痛不痒地轻笑着,揽抱起平阳,径直走向那绣床,熟练地动手替她换了外衣内衫,抱起就去了通间去沐浴。
水气蒸腾,平阳俏脸恼红,贴身的衣衫弄得全湿,曲线毕露,半坐在浴桶里。抬起脸来,狠狠瞪向这没皮脸的,怒道:“我说累了,累了,你不懂嘛?”
“懂呀,所以替你沐浴消减一些疲劳,可惜,衣服弄湿了,是你自己不配合。我只得将你整个丢进来了,这样……比不穿来得更……迷人。”
“……”
如此厚颜的话,平阳抬脸狠瞪了两眼,扭首不愿再多做理会。
祁暮清僵在原地,抽了抽嘴角,只得俯身过去,又是一番诱哄,方才勉强消了对方的气。沐浴完,抱回榻上,拿块软绸布来细心地擦净湿发。
屋里稍显压抑,只得又腆着脸来打破话茬,笑道:“你那堂兄李从让没准过一阵子会回来,今日是几个军中同僚正好都在京师,也就聚了一场。约好了改日一起去郊区狩猎,你去嘛?”
平阳白了眼,撇了撇唇,回道:“打打杀杀,我不得空,不想去。”
“哦,是嘛?那怪不得我了,我可是好容易腆着脸将那卫将军约来的,你不去,事后可莫后悔。你这妮子,求人一个嘴脸,不求人时,看你这脸儿板的,唉,贤女美眷,小夜叉,也只能配我罗刹了。”
“……你,祁暮清,你耍我,没见过脸皮厚成你这般,将个羞骂当趣味。你该知道,这事对我那三妹有多重要,若她真嫁外邦,我就拿你一众祁家千金小姐们当陪嫁。看看,谁更吃亏。”
闻言,祁暮清暗自抹了把脸,自认倒霉。越是相处,越发现这妮子的脾性实在坏得恶劣。总能掐着对方的软肋,偏偏是,一掐一个准。
“算我错,人现在就在,你要今晚见,还是改日?对了,外嫁番邦,到底还是个正妃。我那卫家兄弟可是有过一房妻室的,膝下有一独子,公主嫁过去,也只得算是续弦,你确定:其他人会同意?我看……”
听到这话,平阳不觉松了口气,三妹若真嫁进那卫家,才是她的造化了。心里虽喜,面上却不愿多做表露,凉凉地回了句:“这事本宫心里自有数,莫须你这旁人多嘴。”
本还一直笑脸相迎的祁暮清,听得这话,没了好脾气,当即敛去了笑,牙槽一阵暗磨,寒眸危险地眯了眯,俊脸微冷,默默地回身关掩好门窗,熄灭了灯烛,抱起恼得他火冒三丈的女人,扑进了床榻。既然说话,消不了火,那只得如此灭火,看这死妮子还有力气与他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