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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却是些八卦佚事,或者女儿家打闹逗趣的瞎话。不看不知道,原来女人的长舌这么狠,该死的,为何连他自己都忘了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情,她们还能嚼得津津有味,甚至打发了一个下午来聊。
乱七八糟,有的没的,都能拿出来胡侃。每天朝堂上应付着总是突如其来的发难,回家重复看着这样的奏报,肺都得给气炸了。瞧着又是一通废话的奏报,庆山王李思谏直接摔了砚台,瞧着跪地俯首的一众,怒道:“废物,连两个毛丫头都对付不了。要你们何用,来人,都拉出去砍了。”
一边立着的官员没有一个敢插手帮话,眼睁睁地瞧着几个人被拉到院子里砍了脑袋,血洒了一地,各个吓得噤若寒蝉。
庆山王余怒未消,瞧着面前桌案上堆积如山弹劾他的折子,双瞳充血,咬牙切齿道:“这事是何人起的头?”
一众官员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推诿了会,最后任中书省参知政事的张元瑞几步向前,拱手回道:“禀王爷,据说是朝中的彭左相那边起的头,接着六部的尚书同声附和了。不过好在,各州各县递上来弹劾的奏折都被我等临时给扣压下来了。”
“彭聿,老匹夫,不过一个下贱的寒门之子。他有这么大的胆子?你们这帮废物,本王要你等何用?大难临头,还这番报喜不报忧?”
张元瑞明显噎到,连连俯首称是,待庆山王消气了些,继续道:“王爷,当真气糊涂了。难道忘了彭聿之妻贺氏,与当今的太子妃有姑侄亲。”
一句话点醒了庆山王李思谏,脱力地丢坐进圈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朝堂的格局发生了悄然的转变,一直默不可闻的太子李朝勘居然暗里早已聚集了一众力量,等他察觉感到不妙时,已然足以与他相抗衡。
内有顾皇后、太后的扶持,外有顾、贺两个世家大族鼎力支持,再加上江南学子等一众,齐心合力之下,他被逼得手脚慌乱,头尾难兼,顾此失彼。几番交手下来,朝堂上他在三省六部多年渗透的势力已被驱除去大半,好狠的手段,防不胜防。
这时,他才猛然察觉到不妥。他与亲生嫡子反目成仇了,他的正妃搬出王府,住到新建的岐山郡王府去了。他的肱骨臂膀——赖以倚重的强枝硬干这几个月几乎被砍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他一个主干与残零的几根细枝杈了。京城到地方上,不知不觉间,昔日与他交好的瞧着风向不对,也都纷纷琵琶别抱了。
等他回神时,已然渐成四面楚歌之势。突然间,他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了心里那份不安到底是甚么,自从墙头草刘运倡死后,他就跌进了对方精心设计很久的陷阱里。不,该说更早些,怕是刘运倡的死,也是对方借刀杀人。
种种的一切,逼得他不得不去正视一件事。就是那两个看起来并不怎么精明的黄毛丫头——李平阳,李长宁。两个年纪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四五的丫头片子,实际上,两个毛丫头确实没甚么可怕的,但可怕的是她们身后的力量——帝后二尊。
连他的亲娘——当今的太后都被两个毛丫头哄得团团转,几次三番地劝他收敛言行安守本分,甚至撂下狠话:“若不听劝,就只当没生过他这儿子。”
帝王家向来亲情寡淡,只是他做梦没想到自己经营一生居然是众叛亲离,元配嫡子皆弃他不顾,倚重的肱骨臂膀也都一一折损,他不甘呀,怎么办?靠地方那些藩镇吗?那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混蛋窃国贼,血脉里流淌的李氏皇族血脉提醒着他最后的尊严。
经营多年居然是功亏一篑,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输得何其的不堪,鱼死网破,让已然飘摇不定的王朝彻底覆灭,他做不到。犹记得先帝临终前的不甘,他不能这么做。那些藩镇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他没那么傻。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不能做死了见不得祖宗的混帐事情,父皇,父皇呀,当年您说我是众多皇嗣里最像你的,可你最终没能将皇位传给我。如今皇兄他倚重那些藩镇外官打压於我,老早忘了代宗之耻,由着两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羞辱於我,我大夏朝真的要亡了嘛?
一帮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居然能随意编造罗列罪名,诛杀捉拿朝中大臣。一个朝廷的一品大员说杀也就杀了,呵呵,可笑呀,真的可笑。贪污谋逆……闭门瞎织的罪名帽子肆意乱扣,由不得任何人的解释,糊里糊涂地打进天牢就是横着抬出来。
群魔乱舞,步步紧逼,他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党羽一众能避祸的,都躲了。躲不了的,也被杀得差不多了。皇兄称病不出,太子监国,太后辅政。说得好听,好狠,好狠呀。
他是皇兄的亲弟弟,难道真想杀了他不成?越是此时,越不能示弱。皇兄,你怕是早忘了当年的许诺了,传位於我。你不甘自己利用藩镇的势力坐稳皇位,父皇灵位前,你发誓过总有一天,我们兄弟二人定要重新收复我李氏江山。
可如今了,誓言犹在耳。兄弟却已非当年,你由着你的子嗣肆意地诛杀清铲着我多年的心血,称病不出,冷眼旁观着一切。哈哈……我居然一直还揣着这份侥幸,我要的不是那份皇位,我要的是李氏江山曾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