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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就这些墨水。嗯哼!还是很不错的。
冬梅眼神瞥了眼平阳,见她微颔首表示过关,也只得噙起浅笑,往前一步,开口道:“差强人意,已然押韵。罢了,且继续行令。”
连出了名的废材都勉强过了关,虽一海碗的惩罚已然成了摆设,众人亦不甘落於人后。一时席筵上妙诗佳句连珠而出,拍案叫绝声不止,觥筹交错间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一番酒令行下来,众人皆面露喜色,兴致盎然。纷纷举盏互敬,甚者相邀再行一次。冬梅淡笑不语,福身行礼退到一边。
只听编钟又一响,又一行宫娥捧着托盘上来,撤去桌上的冷盘冷碟,将烹制好的热腾腾菜肴一一奉上,顺便将一直空着的酒具杯盏里添好酒。
以菊赏宴,以菊为酒,以菊入菜,取菊的香,取菊的色,矮案与宴者皆盘膝居席而坐,清溪流水金英环绕,好似竹林篱墙下席地而坐,可开怀畅饮笑谈。饮菊酒,品菊肴,赏菊之风骨。
昔日屈原的“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残菊之落英”亦不过如此,此刻除了意境悠远,更平添上了几分人间烟火的闲情逸致,落英缤纷间悄然升华。赏菊品菊,美哉快哉!
到此刻,众人总算品出了些个中味道。确实不须此行,能将赏菊宴做到如此极致,着实难得。怕以后效仿者必不绝,与宴者皆面露荣幸色,甚是欢喜自得。
饮酒联句,吃菜吟诗。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皆不复拘谨色,座席上的突厥贵客则尤其惹眼。二王子额尔木图连连接了好几个佳句,一时间与宴者无不叹服,天朝外邦亦皆有能人。
平阳只静静坐在那,很少开口说话。遇到主动举杯行礼的,只轻抬酒盏微微示意,掩袖轻呷一口,面上噙着温雅的浅笑,而后轻挥袖摆手示意请坐不必拘礼。
如此数次,众人心里有了数。甚者离席执杯盏,三两围坐成群各自畅谈笑语起来,气氛越发得活络起来。亦有喜欢安静的,则离席选个僻静些的位置,落坐继续静静欣赏各色怒放的秋菊。
额尔木图一边与边上的人笑言联诗遣句着,若得空闲,便余光偷觑着首座的平阳,大夏朝的嫡公主原是这等清冷的性子。容貌倒是其次,气质确实有几分淡雅脱俗。好似冰山顶上的雪莲,摄人心魄。
这厢饮酒咏诗,一觞一咏畅叙幽情。那头也没歇着,贵妇女眷们三两坐到一起,吃酒闲话逗趣着,不时也联上几句诗,纵使叫好亦矜持端庄着。隔着秋菊摆放的低矮处偷觑望过去,等瞧清按耐许久要看的人时,赶紧低头凑耳说着女人间的悄悄话。
在她们眼里,突厥国来的那两位王子可一点不输在席的那些本朝青年才俊。一个英俊伟武,一个则……堪称人间绝色!比起魏晋时的卫玠,亦不过分。真正的女人妒忌羡慕倾心、男人亦可能为之仰慕怦然心动。
未出阁的女眷多半羞红了脸颊,不敢再偷觑细瞧唯恐人前失态。这等美男子居然没生在大夏朝,真真可惜了!再想起最近京城传得如火如荼的流言,更是咬碎了银牙绞烂了帕子。
平阳淡瞥着几眼饮酒面色微绯、兴致亦不减的额尔木图,回首瞧了瞧那头女眷们的反应,心里暗叹道:确实是个妖孽,难怪这家伙当众狂言拿两个妹妹换她才会罢休,父皇亦不加怪罪,只轻笑含糊了事。
也总算明白了祁暮清那莫名其妙的醋意怒火从哪里来的,呵呵,确实珠玉在侧,纵使再多自信,也会被残忍的现实蚕食殆尽。
瞥眼瞧了下东厅西北角的偏僻处,微垂螓首,嘴角勾起抹戏谑的冷嘲。思索片刻,笃定后霍地站起身,几步走下台阶,拂开随侍的搀扶,只唤上紫鹃后面跟随执壶捧盏,绕过流水曲道,立到慕容祺、齐笑煜、李从让等京城俗称的‘李爷’党面前。
“堂兄,齐公子,慕容二哥,及在坐诸位,本宫在此敬诸位一杯,多谢赏光莅临赏宴,蓬荜生辉。”
说着,平阳仰首掩袖先饮为敬,将空杯示意一圈,继续道:“今日请随意,不拘小节礼数,务必酣畅尽兴。”
众人面露喜色,亦纷纷举杯回礼。额尔木图执着酒杯,嘴角暗暗勾了勾,瞧着此刻尊贵优雅而立的少女,不觉心里又加了几分。嗯,还真如外界所说:宜静宜动的俏美人,姿态万千,佳女美眷。
四二回 真相
与众人颔首回礼示意后,平阳回身瞥了眼依旧坐在角落冷僵着脸自斟自饮的祁暮清,衣袖一挥垂手静立,双眸状似水样含情默默凝睇了会,款步轻移走了过去。
从后面的托盘里取来酒壶,侧身屈膝正坐在榻席上趁着祁暮清面前的酒盏空着,亲自素手执酒壶斟满八分。举箸夹了片菊花糕到他碗碟里,置筷箸於筷架上,规矩直身正坐着双手置于膝上,甚是优雅端庄,一脸柔美的浅笑,默默地瞅着对方。
祁暮清幽眸闪了闪,没有言语,执起酒盏仰首一饮而尽。平阳则赶紧执壶适时添上,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静坐着。一个冷脸喝着酒,一个边上细心伺奉着。
与宴的众人莫不诧异,这闹得是哪出?倒像是寻常夫妻的相处了,一时间,与宴者眼神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