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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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给谁的,不言自明。

    “怪不得当时拦着奴才不让看,原来是这些东西。呸!”佟家的当时笑的满脸鄙夷,“原来早就有了这样的心思,大姑娘家,没羞没臊的,活该她有这个下场。奶奶当时就该让奴才搜了她这箱子,也能免了今天这场气……奶奶您别生气,奴才这就把这些东西,连同她平常用的那些,都拿出去烧了,免得脏了奶奶的眼。”

    荀卿染自然没有阻拦,也只有那样处置才最妥当。

    采芹,应该是真心喜欢齐攸的吧?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荀卿染还是有些不能理解,采芹在齐攸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齐攸的性子她应该了解,齐攸对她无意,她也应该明白。采芹是怎么想的,才敢用这个法子来算计这样的男人?是算定了齐二夫人会乐见其成?那也是在拿命来搏啊。

    “在想什么?”齐攸走到荀卿染身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出声问道。

    荀卿染回过神来,从镜中望着齐攸。

    齐攸刚刚沐浴过,只穿了一席湖青色明绸长袍,腰间用松花汗巾子松松地系着,漆黑的头发用绸带简单地束在脑后。这使他整个人透出几分平时少见的慵懒,冲淡了他眉宇间的煞气,更增添了致命的吸引。

    貌若潘安,芝兰玉树……再加上显赫的家世、光明的前程,这些,就算是她前世,女人可以有自己的事业的时代,也是女孩子们会拼命争取的对象,更何况是现在,女人的终身和所谓事业都要依附于一个男人的时代。

    “没什么,老太太这生日过了,就该是璋哥儿的生日,正想着该送什么好。”荀卿染道。

    齐攸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将一只紫檀木匣放在荀卿染面前的梳妆台上。

    “给你。”

    荀卿染微微挑了挑眉梢,齐攸这是送礼物给她吗?

    “打开看看。”齐攸道。

    荀卿染伸手轻轻打开木匣。这木匣上下两层,上面一层铺满大大小小的金珠,下面一层,则是一沓印着大宣通宝的银票,可以在各地大小钱庄通存通兑。

    荀卿染抬头不解地看着,齐攸对她点点头。

    荀卿染心中一喜,齐攸这是拿出私房来贴补她吗?在齐府,她每日吃用,四季衣裳,公中都有定例,并不需要花钱。另外,她和齐家几位奶奶一样,每月还有固定的月银二十两。这二十两银子,要应付姐妹妯娌间的应酬,下人打赏,还有一些其它杂七杂八的开销。好好计划着用,还是够用的,但也只是够用而已。

    荀卿染脑子里飞快地估算着金珠的价值,那些银票,最上面一张,面值是二百两,她不好拿起来数,这一匣子私房,大约多少钱?是齐攸小金库的几分之几?等等,现在不是考虑有多少钱的问题,而是要想想,在这种情况下,聪明的女人该怎么做?

    “……府里每月都发月银,我每天的吃穿用度,也有公中供应着。虽然开销也不少,我仔细算计着花用,总能应付得来。四爷在外面应酬,要用这些东西的地方多,四爷还是耙这些都收回去吧。我,我宁可自己节约着些,这些东西,还是四爷留在身边应急,也算我为四爷尽了份心。”

    荀卿染站起身,两手捧着匣子,递还给齐攸。

    我贤良淑德、勤俭节约,我是个独立的女人,我不花男人的钱,荀卿染满脸都写着坚贞二字。

    “还怕你在姐妹间应酬,手里银子不够使,既然你这么说,那是我多虑了。”齐攸似乎一点不意外荀卿染的反应,伸出一只手来,接了木匣。

    荀卿染有如遭了雷劈,顿时在心里流起了宽面条泪。齐攸听了她的话,不是该对她更加怜惜,更加敬重,坚持让她收下,甚至上交全部家当吗?她已经想好了一大篇光彩华丽的话,表明她视金钱如粪土,最后再在齐攸强迫下,半推半就十分勉强如同施思般地把东西收下。

    怎么齐攸会是这种反应?

    一般这种情况下,聪明的女人不是都会摆出一副清高姿态,我嫁给你,是为了你的人,不是为了你的钱,我的人格是独立的,巴拉巴拉这样。然后男人觉得女人好高尚,好善良,好伟大,好与众不同。然后,男人会掏出他的全部财产,房契、地契、金银珠宝,跪着奉献拾女人,同时奉上他的一颗红心。

    为什么齐攸不是这个套路……最起码他应该再……哪怕是稍微地劝说一下吧,怎么这边一说不要,他就真的把东西收回去了?

    怎么会这样!荀卿染纠结起来。她知道,有些男人是聪明的,不会被女人这种做作骗到。但是这样的男人也聪明得,即便知道女人是在做戏,他也会配合演下去。

    此情此景,暖昧的烛光俊男美女独处一室,衣衫半解,不远处就是舒适的大床。男人不是该本来傻的更傻,本来聪明的也会装傻吗?

    为什么齐攸会是这种反应?苟聊染几乎要泪奔,这个男人是不解风情吧?是吧,是吧,一定是的。

    以荀卿染对齐攸的了解,她相信,齐攸是真的会收回这匣子金珠银票。而且,以后,恐怕,只怕,再也不会拿小金库来贴补她了。而这一匣子,看齐攸漫不经心的神态,应该只是沧海一粟。荀卿染的心情很复杂。

    齐攸一手托着木匣,低头打量苟卿染。荀卿染正微微撅着嘴,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中有错愕,有委屈,还有一丝羞恼,两只手虚张着,不知是想来抓他还是来抓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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