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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抓。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忙一福身,道:“回娘娘的话儿,奴婢春铃儿。”
我说:“你回椒房殿,告诉红叶,给刘美人的礼单上,再加一柄玉如意。”
——苏恒要提拔刘君宇,我便厚待刘碧君。既然要跟他表演帝后默契无间,就不差这一次人情。
春铃儿麻利的应下,脚步轻快的去了。
留我一个人在这边头痛剩下的事。
太后虽然对别人宽厚,却对我严苛得很。我今日错口说出苏恒未必给她面子来赴宴的话,已经让她当着众人的面刻薄过了。若被我不幸言中,她必定恼羞成怒。我若再在她跟前晃荡,势必被她加倍挑剔磋磨。
往常也就罢了,如今我大病初愈,委实禁不住操劳。
若能寻个由头溜掉最好,溜不掉就只能祈祷苏恒孝字当先,好歹来太后这边露个面了。
——真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刘碧君上有苏恒护着,内有太后撑腰,外面还有刘君宇这么出息的哥哥,她不折腾我已经疲于应对,真折腾起来我还不知怎么焦头烂额。
后院里女人间这些破事,鸡毛蒜皮偏偏又附骨不去,实在是令人心烦意乱。平阳会觉得当初打天下、乃至朝不保夕时过得更顺心些,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日影西移。
过了未时,忽然转了风向,凉风从金明池上吹过来,水榭这边便有些凉。
春铃儿已经从椒房殿回来,我估计她大概是领了红叶的赏,看上去喜滋滋的。
临湖殿里面的坐席已经摆设得差不多,我命人对着单子核了一遍,见没什么错了,便回长信殿去跟太后交差。
大概是吹了凉风的关系,下了马车便觉得有些晕。上了几步台阶,一时没站稳,差点一头栽下去。我心知不妙,扶着春铃儿缓了一会儿,眼前仍是一阵阵的黑黄。
春铃儿略想了想,忽然从怀里掏出包桃酥来,悄悄道:“红叶姑姑赏奴婢的。”
我不由怔愣,拈了一块含进嘴里,道:“收起来吧。”
她赶紧包了收进怀里。指尖不留神沾了点碎屑,她随手便抿进嘴里,又用舌头勾了勾嘴唇,低着头咽了下去。
我看在眼里,心里忽然便柔软起来。
爬上台阶,太后却不在殿中。
殿内空落落的,香烟袅袅,只几个洒扫的老妈妈守着,说太后让我进东侧殿回话。
穿过长信殿前殿,便进入一处院子。院子两侧各有一间阁间,阁间各通过一道长廊连接着东西侧殿。
时已孟夏,知了却还没叫起来,日头暖的让人打盹儿。风已停住,花木成荫,落了几团碎影,有猫蜷在树影里午睡,露出尖尖的獠牙来打了个哈欠。
还没完全穿过东长廊,便已听到东侧殿内传出了笑语声,那份开心毫无造作和遮拦,比我往日所见,真是全然不同的真实。
能让太后这么舒畅的,除了刘碧君再无旁人。
看来她终于回宫了。
我不由停住脚步,整了整衣衫和头脸,强迫自己微笑起来,才抬脚进了东侧殿。
进了内屋先看到三个凌乱摆放的大箱子,当里面,有个穿着素淡的女人正带着几个宫女收拾箱子,一面偏着头跟太后说笑。笑容俏皮又快活,正是女儿对着母亲才有的娇俏模样。此刻正聊到本家婶娘跟苏恒说话那块儿。
见我进屋,她不及收声,略有些尴尬,微微红了脸。却仍是微笑着,垂下睫毛避让到一侧。
她只比我小一岁,看上去却和成美人她们一般年纪。皮肤凝脂般白细,透着娇俏的桃花色,不施粉黛而天然醉人。黑密的睫毛将眉眼勾画得清晰,羞涩低垂的模样,很是生动柔和。
让人不由就心生好感。
虽说冤有头债有主,到底是谁对不起我,我心里一清二楚。可是明白归明白。我毕竟因为刘碧君而在太后这里遭了无数罪,还在苏恒那里赔上一辈子。怨恨她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所以我原本很怕乍见了刘碧君,会控制不住露出怨毒来。结果却是多虑了。
我欠身向太后行礼。
太后的笑容收得有些突兀,却难得的仍旧和颜悦色,抬手让我起来,问道:“布置好了?”我说是,她便接了句,“辛苦你了。”
依太后的心性,断不至于就这么放过我,也不可能轻易便压下火气来。我料想是刘碧君又劝过她什么。不由略略松了口气,笑道:“母后吩咐的事,媳妇儿不敢懈怠。”
——若太后再折腾下去,我此刻的状况是断然撑不住的。
太后点了点头,刘碧君便上前给我见礼。
眉目低垂,面容恭顺又柔和,从姿态到仪容周备得让人无可挑剔,“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她比我矮不少,拜得又深,我不得不俯身扶她起来,道:“此行辛苦,就不必多礼了。”
她忙说不敢,又道:“房中杂乱,有碍观瞻,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