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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睡了他?”
乔雨霏冲她摇摆手指,道:“不全是。准确的说,是喜欢一个人,你肯定就想睡了他,但是想睡一个人,却不代表你肯定喜欢他。”说完又老气横秋地补充,“行了,先别管这些了。谈恋爱嘛,谁说一定要互相喜欢,既然对方人帅有背景,谈一谈也不吃亏,正好你妈那边也能消停消停。”
“嗯。”不试试怎么知道。
比起好友乔雨霏,阮念初在阮母那儿得到的回应就积极多了。
阮母很高兴,而令她高兴的原因很简单,女儿当了这么多年木头,总算铁树开花,让人给勾开窍了。虽说对方不是本地人,刚被调来云城还没买房,但这些都没什么,只要人靠谱,女儿喜欢就好。
阮念初对此却有点尴尬。
那天她和厉腾提交往,纯粹是头脑发热鬼使神差,事后回想,实在是傻。他说了有喜欢的人,其实同意交往,只算帮她一个忙。
那她喜欢他么?这个问题,她自己也答不上来。当年在柬埔寨丛林,他护她度过人生中最痛苦难熬的二十一天,人在少女时代都有英雄情结,说对他半点没动心,那不现实。只是事后,她脱险回国,他继续执行任务,他们便天各一方再无瓜葛。
谁又能想到,七年后的现在,会有这场未知的重逢。
天意实在难测。
大概,他们之间是真的有缘分吧。
之后只过了三天,她的这个想法就得到了印证。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阮念初吃完饭离开食堂,准备回午休室睡觉,谁知走在路上,忽然被声乐分团的分团长给拦住。
事情很快交代下来。
说是空军政治部组织的学习会还没开完,负责接待工作的女同志却突发疾病,需要人顶替,可其它文职人员手上又都有工作,抽不开身。领导们便想从工作相对较轻的文工团里调人。
接待工作,其实就是些费力不讨好的体力活,端茶送水兼做引导员,文工团不太乐意,又把烫手山芋抛给了比他们更低一级的演出团。
再一抛,就抛到了阮念初这个无军籍签约演员手上。
身在组织,即便不是军人,服从命令也是天职,阮念初自然一口答应。分团长很欣慰,拍拍她的肩表扬了几句,便道,“开会地点在人民饭店7楼的大会议厅。明天早上七点半去报道,别迟到。”
*
次日早上七点二十,阮念初一手豆沙包,一手豆浆,准时出现在人民饭店7楼。会议厅的门开着,里头有两个穿军装的男女正在忙活。
阮念初把喝完的豆浆杯扔进垃圾桶,敲了敲门。几人转头看向她。
“你好,我是演出团过来帮忙的小阮,请问我需要做什么?”
一个中年女人道,“你过来帮我们整理会议资料。”
“……不是接待工作么?”
中年女人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接待工作有专人负责,你不用管。”边说边把几份资料递给她,“楼下左转有复印店,你去把这些资料再复印二十份备用。”
看来是上头在传达命令时出现了偏差。阮念初没多想,拿起文件就下楼了。
复印店不难找,出了大门左转就是。
正印着,忽然听见几声汽车喇叭声,很刺耳。她转过头,看见一辆黑色吉普停在路边,驾驶室的车窗落得很低,一只手搭在窗边,色泽古铜,修长分明,中指和食指之间还夹了一根烟。
她不由愣了下。
那人盯着她,掸了掸烟灰,冲她勾手。她走过去,笑着,尽量自然地跟他打招呼,“八点开会,你来得这么早么?”
“睡不着。”厉腾说。他被烟熏得眯了下眼睛,打量她几秒,“你怎么在这儿。”
阮念初跟他说了下情况。
厉腾点头,随手把烟掐灭,忽然又道:“晚上散会之后等着。”
她不解,“有事么?”
他说:“顺路,捎你回家。”
天上掉馅饼的事,她当然不会拒绝,于是笑着应下来:“好啊。”
政治部组织的学习,其实每回都差不多,主要目的是提高军官干部的思想觉悟。会场内,与会人员全神贯注地听着,会场外,阮念初靠着墙壁打瞌睡。
午餐是酒店配置的自助餐,七菜三汤加水果,端着餐盘任选。
阮念初选了个角落,边吃饭,边继续刷那个养男人的游戏。
没刷几分钟,面前忽然多了一份餐盘。她视线上移,面前站着一个瘦高瘦高的军装青年,皮肤黑黑的,容貌端正,眼睛明亮。
她把餐盘往自己面前挪了挪,不挡住别人。
青年坐下来,突道:“你是晚会上唱歌的那个阮念初同志,是吧?”
阮念初有点茫然地点头。
这时,又一份餐盘“哐”的声放到了桌上。她又抬眼,厉腾冷着脸坐到青年旁边,低头吃饭,一言不发。
青年看见他,笑呵呵地招呼道:“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