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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婉玉只做了羞涩之态,低头含笑。
顾氏握着婉玉的手,又对众人道:“你们有所不知,不光是她丈夫和兄弟显贵,她父亲更了不得,是应天巡抚,皇上南巡时又加封了光禄大夫,她大哥也是两榜进士出身。她呀,是真正名宦世家里出身的闺秀,所以这行动做派自然与别家不同,连我们家的女孩都要比下去了。”
众人听了皆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再看婉玉时便换了另一层目光,笑道:“原来是应天巡抚家的小姐,怪道举手投足都有几分宫里娘娘们的品格儿,果然是不同的。”
顾氏面带得色,婉玉颇有些不自在,微笑道:“这是头一遭见面,大家都疼我,我哪有这么好了。”又对顾氏道:“我闺名儿叫婉玉,伯母只管唤我名字就是了。”
当下顾氏一一指与婉玉所坐女眷,大多是府中有头脸的亲戚,亦有与孝国府交好的官眷,婉玉互相认过了,顾氏对窗下秀墩上坐着的四个女孩招手道:“你们快过来。”
婉玉留神打量,第一个生得容长脸面,秀眉俊目,身量高瘦,气质高洁,梳了妇人发式,一身珠光宝气,气派雍容;第二个鸭蛋脸,水杏眼目,眼波含情,体格婀娜,也作了妇人打扮;第三个翠眉星眸,玉颊樱唇,右眉间一点胭脂记,鹅蛋脸儿上一对小小酒窝,身量纤细,风韵柔美,颇有扶柳之姿;第四个瓜子脸面,眉弯嘴小,双目乌黑圆溜,形容秀丽,虽已十五六岁,但举止娇痴,稚气未脱。顾氏道:“这是府里四个女孩儿,唤作春微、香微、秀微、明微。”
婉玉一一认过,大家落座。顾氏拉着婉玉的手问长问短,不过打听梅氏族中之事,又问及婉玉父母性情嗜好,府中人口多寡,名下田庄店铺,又问梅书达性情品格,往昔轶事,房中有几个丫头等,恨不得长出八张嘴,问个事无巨细洞察秋毫。
婉玉颇觉尴尬,暗想:“小弟跟我说过顾氏有意把嫡亲的女儿与我们家结亲,但这一番问询也未免太失礼数了。”面上不带出分毫,只拣着不轻不重的话说,顾氏问到要害处只摇头推说不知,再寻了别的话头岔过去。只听顾氏又道:“听说你长兄的妻子是神武将军家嫡出的女儿,你们梅家是满门的清贵,合该娶有身份的嫡小姐,这才门当户对了。”话一出口,香微先白了脸,秀微眼睛望向别处,似是没听到;春微看了看顾氏,又看了看婉玉,若有所思;明微不明所以,瞧着顾氏有些愣愣的。
婉玉笑道:“我大嫂原在我家住过一阵,母亲喜欢她品格儿,这才订下来的。母亲原就说,只要模样好性子好,知书达理,也不会太拘着出身。”说着不经意似的瞥了秀微一眼,看她仍是嘴角含笑,面色无波。
顾氏道:“总是要讲究个门第,大户人家的小姐必然是不错的,就像你罢,我瞧过的姑娘里再没有像你这么端庄的了,还是杨大人有福气,早先一步娶了,否则我非要说你过来做媳妇不可!”婉玉只低头做了含羞之色,并不说话。
顾氏道:“听榛儿说杨大人出身也不凡,家里是金陵中的巨富,抄起手就在京里买了原先张阁老的一处别院,还带个花园子,连眼睛都不眨。”
婉玉道:“不过是处小宅,园子也小,实在不值得一提。”
顾氏和蔼笑道:“你是在锦绣堆里长起来,自然觉得那样的宅院就是寻常了,梅家在金陵里的府邸定然气派得多,不知园子有多大?有几处房舍?如今是谁在理家呢?”
婉玉敷衍道:“园子是祖上留下的,房子也是刚够住罢了,如今是我嫂嫂当家。”说着存心扯开话头,低头瞧见身边的小几子上摆着个掐丝描金的八宝盒,便从盒里拈了块糖,含在口中赞道:“这糖味道新奇,还有股冰片薄荷的清香味儿。”说着又拿起一块端详,笑道:“瞧瞧,连模样也新奇,有雪花儿样式的,还有梅花样式的,府上连吃块糖都能这么精致。”
顾氏未及开口,春微便出声道:“这糖叫梅子冰瓣雪花糖,把冰片和薄荷拌在糖里,用白银制成的模子压出来,气清香,味道凉,噙着慢慢融化,还有止痛的作用呢。几年前父亲闹牙疼,三妹妹孝心动了,翻烂了药书、医书,方才琢磨出这个糖来,父亲欢喜得跟什么似的,管这叫‘孝女糖’,只有我们府里才有,在别的地方无论化多少银子都买不来呢。”
婉玉面带笑容,不动声色慢慢打量秀微,道:“这糖居然还牵出这么一段旧事来,好妹妹,不光生得标致,心灵手巧的,还有这样的孝心。”
秀微笑道:“不过是贪嘴,爱琢磨吃食罢了,姐姐要爱吃,回头我把做法写下来,再送你一盒子什锦糖。”
婉玉笑道:“那还真麻烦了,我指定要带一盒子走。”又问道:“不知妹妹读过什么书?上几年学?”
秀微道:“念过《四书》。”
春微道:“家里聘来西席教几位哥哥们,褚姨娘说让女孩儿们也应跟着听听,认几个字也好,特特去请告了父亲,我们姊妹就跟着兄弟们读了几年。”
婉玉笑道:“虽言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我母亲常说,女孩子也该知道男人们经世济国的道理,理应读一读《四书》的。”
顾氏心里登时不舒坦起来。当日李岑答应褚姨娘让府中女孩儿同几位兄长一处读书时,顾氏曾嘲讽褚姨娘不习正途,带偏了女孩儿德行,又命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