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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没料到,还他还没开始做出“防御”,就被他的亲父皇从背后捅了一刀!
“我那时只是想着……”云烈忍住仓皇捂头的冲动,张口欲辩,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于是自暴自弃地将头撇向一旁,“算了,你要骂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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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翠微怔了怔,旋即明白他昨日应当是听了自己与妹妹的耳语。
昨日她在马车上向罗翠贞抱怨,说了“若知道是谁将罗家换到商户名单上,定要将对方骂个满头包”之类的话,无非是因为想到父亲被牵累,不能安生静养,当下心中只顾着恼,那气话便脱口而出了。
其实她又何尝不懂,虽说被指明随驾出行使罗家的事务陷入短暂忙乱,又连累罗淮需带伤帮衬罗风鸣处理商事,可“随驾”这事本身对罗家显然是利大于弊的。
因罗家接连在松原遇阻,在原本获利最丰的北线商路已近三年持续血本无归;去年又逢南边天旱欠收,佃农交不出租又闹事,导致外头疯传罗家金流要断,纷纷前往罗家的钱庄挤兑现银,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但春猎随驾之事一出,在外人看来就算是皇帝陛下亲自为罗家背了书,这对提振罗家的声势大有裨益。
至少,对罗家钱庄的挤兑风潮会因此而暂时平息,这对罗家来说根本就是天大的好事。
云烈这次对罗家的援手,真是怎么谢都不为过的。
“不骂你的,知道你是想帮我。”见他侧开头,罗翠微怕他不能看到自己满脸诚挚的谢意,便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口。
待他转回脸来疑惑地望向自己,她才收回手,抬头对上他诧异的目光,展颜一笑。
他太高了,此刻两人离得近,罗翠微便只能仰起头才能与他四目相接。
“大恩不言谢。”罗翠微庄重地向他福了个谢礼。
自从父亲受伤后,家中商事多是需要她张扬舞爪冲在前,如这般在不知不觉间被人护在羽翼下的经历,她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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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榆树枝头新叶莹绿,繁茂榛榛;春日夕阳的余晖薄薄透透,像金色细纱一般,穿过枝叶间的缝隙,如幔似帘,层层叠叠,温柔迤逦地拢住这相向而立的一双人。
精心妆点过的娇丽面庞微仰,笑得毫无保留,明艳夺目如正午烈日下的胭脂花。
云烈觉得自己心头似有一根钝且沉的弦,猝不及防被重重拨了一下,胸腔里立时鼓噪起低沉却愉悦的铮鸣之音,反复回荡。
云烈干咳两声,略抬了下巴,不想让她发现自己面上突生的赭红,淡淡哼笑,“既是大恩,凭什么就不谢了?”
若他有尾巴,只怕此刻已经翘上天去了。
昨日她与自家妹妹耳语时,咬牙切齿地说要将把罗家换上名单的人“骂个满头包”时的模样犹在眼前,那股子打从心里透出来的忿忿恼恨绝非作假。
可她就今日得知那个“始作俑者”就是他之后,非但没有“骂到满头包”,还笑得那么甜来谢他。
舍不得骂不说,还趁机来又来撩他一下。
分明就是对他……是吧?
罗翠微自不知他心头又在九曲十八弯了,只是笑眼弯弯地觑着他,软声道,“若我重金相酬,又怕要连累你被言官弹劾了。不然你说,你要什么谢礼?”
“先、先欠着吧,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云烈实在有些绷不住,唇角拼命往上扬,面上烫得更凶了。
看吧看吧,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为他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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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是春分,韶华宜人。
清晨,在显隆帝的带领下,众人行了春猎前例行的典仪,又恭请显隆帝亲自拉了第一弓,这就算正式开启了今年的春猎。
初春里有许多山间兽才产幼崽,因此春季并非狩猎的好时机。
好在御驾春猎的真正目的从来也不在猎物,发到众人手上的箭都是木制,连箭簇也无,说穿了不过就是趁着天光转暖,出外踏青、跑马,松松筋骨罢了。
泉山猎场很大,在京中憋屈一冬未得舒展的年轻人们自是欢欣雀跃,如鸟归林,似鱼如水,顷刻间就策马飞奔起来。
可罗翠微本就不是好动的性子,于骑射上也并无什么出色本领,骑马溜达一圈算有了个意思后,就溜到休憩用的营帐这头,拿出自己特意带来的话本子,坐在帐前毡毯上一边煮茶,一边翻着闲书晒太阳。
就这样怡然自得地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罗翠贞也跑了回来,一脸的兴高采烈:“姐,有人约了要打马球,咱们也去凑个热闹呗!”
因泉山猎场本就是供皇家游玩之所,马球场自也是现成的。
熊孝义远远就瞧见罗家两姐妹,黑脸带笑衬得一口大白牙闪闪发亮,冲她们招了招手。
“熊参将笑得很激动,这是要下场去一展英姿?”罗翠微走到他面前后,笑着调侃了一句。
熊孝义领着她俩前往观战的锦棚,点着头嘿嘿直乐:“待会儿你们好好瞧着吧,若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