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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家吗?”
有人说:“眉生小姐,有家室的都告了假回去了。咱们这些人家都离得太远,一来一去不方便,索性就不走了。”
顾眉生颔首:“管家给你们发月饼了吗?”
有人端起桌上的月饼递到她面前,“小姐,你吃不吃?这是我们自己做的。”
顾眉生于是问:“有没有人会做鲜肉月饼呢?能不能教教我?”
还真是有人会,顾眉生和顾钰墨跟在那工人身后去了厨房。
幸亏厨房里有现成醒过的面粉,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那工人身边,学着她的样子尝试着做月饼。
好在苏氏鲜肉月饼的制作步骤远比广式月饼简单多了,两人忙活了足足四个多小时,眼看着这一年的中秋节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过去了,他们才终于把月饼做出来。
秋波弄里,一时间香气四溢。
晚上十一点过后,顾鸿夏陪着顾鸿华从水上居走到了前厅。
顾云礼是被顾钰墨生拉硬拽着走出房间的。
张小曼和贺英慧则是闻到了月饼的香味而从院子里走过来的。
长形餐桌上放了两大盘月饼,一个个排列得格外整齐,只是形状大小有些不大一样,卖相也远远不如隆记买的那样诱人。
顾眉生穿着白色围裙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家人:“那个,我听工人说,照理鲜肉月饼的肉馅要浸了油冰在雪柜里冻上一夜,但这些肉都是新鲜的,如果不好吃,你们就将就一下。”
顾钰墨附和着点点头,“就是,过节嘛,咱们也就是吃个气氛。”
顾云礼第一个坐下来,用筷子夹了一个还有些烫的月饼,轻咬了一口,他抬眸,看看眉生,又看了眼顾钰墨,笑了笑,说:“这竟是我老头子这辈子吃过最对味的月饼了。”
一家人纷纷坐下来,品尝着家中最年轻的两个晚辈亲手做的月饼。
好不好吃早已经显得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团圆。
夜里,顾鸿夏一家留宿秋波弄,顾钰墨与顾眉生并排趟在她宽敞的大床上。
她睡床头,顾钰墨睡在床尾。
明月又亮又月。顾钰墨双手撑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月亮,“你说,月亮能听懂人心吗?”
顾眉生轻轻摇头:“不知道。”
顾钰墨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的是是非非,曲曲折折,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平息呢?”
顾眉生说:“你为什么要与唐朦分手呢?是你自己心里并不够爱她吧。”
顾钰墨嗖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气急败坏:“胡说什么?!”
顾眉生淡淡转眸看了他一眼:“你该不会心里还想着有朝一日与唐朦复合吗?”
顾钰墨瞪着她,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顾眉生轻声道:“唐朦是外表柔软,内心固执的人。你现在既然已经与她分了手,再想将她追回来,只怕是很难的了。”
顾钰墨心中忽然就慌了,他气浮气躁地抓了抓头发,从床上跳起来,“我不与你啰嗦!睡觉去了。”
顾钰墨走后,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月华轻得好似一场梦,顾眉生转眸瞥到安放在角落里的那把大提琴。
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大提琴,轻轻浅浅地拉了起来。
那随弦乐轻轻洒满一室的,是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两世记忆。
她与栾亦然之间的记忆。
故梦一般旖旎的记忆。
顾眉生想起火车出轨前的那一年中秋,她也是21岁。
栾亦然来秋波弄里找她。他对那时候的顾眉生承诺:“我们会依偎着一起面对这人生中所有的风风浪浪。”
他食言了。
他死在了冰冷的火车里,留下她一个人看遍了人心险恶,人世苍凉。
“栾亦然……”
就在顾眉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那男人双手放在裤袋中,眸色柔润地望着她:“想我了吗?”
☆、28岁:他事业有成,只欠婚姻
28岁,是一个男人渐渐走向成功巅峰的黄金时期。
日常生活里,28岁的男人,大都会在家人和朋友的压力下,希望可以牵着一个心爱女子的手共赴围城的那一头。
栾亦然的问题是:他与顾眉生相差了将近七岁,他已经站在了三十而立的十字路口徘徊,她却还只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少女。
婚姻,在栾亦然和顾眉生这里,依然显得有些遥远。
月浓夜深之中,栾先生轻轻地叹了口气。顾眉生的大提琴未必拉得有多么地纯熟,她胜在每个音符都能努力达到最饱满:时轻,时缓,时欢,时伤。
他坐在窗边床沿,就这样就着房间里微弱的月光看着顾眉生。
他的眉生……
若有人能来替他做一天的栾亦然,就会明白,身在他的位置上,很难。
这个世界虚虚实实,人心欲望都被或平和,或伪善的假面包裹着。
栾亦然活得很真实。
他对顾眉生是真实的,一颗心毫无保留地爱着她。给她空间,纵容着她的若离若即,疼爱着她的真挚,珍惜着她对自己的情感。
他的私心也是真实的。他对顾鸿华心怀芥蒂,他踩着顾鸿华的危机和软肋,一步步地朝着这座城最高处的地方走去。
栾家对顾家的成见是真实的,这种矛盾将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