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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说了许多话,那个时候方瑾枝尚且不认得太多的字,她就亲自讲她给听,一遍遍重复,一遍遍教她。又怕她忘记,还是写在了纸上,等到她长大了再看。
这些信件里,除了她要教给方瑾枝的内容以外,还有身为一个母亲单纯留给女儿的十封家书。这些年,方瑾枝每一年在母亲的忌日就会拆开一封家书,那些被拆开的家书无一例外的纸业发黄,已经被方瑾枝翻看了无数遍。
还有几封信没有打开,方瑾枝舍不得。好像当把最后一封信也拆开了,就少了一份支撑她这么多年的执念。
方瑾枝把这些书信又看了一遍。
望着这些母亲亲笔写下的书信,方瑾枝的眼圈不由红了一瞬。她吸了吸鼻子,将眼底的氤氲压回去,然后将摊在桌子上的信件一一收回锦盒,小心翼翼地放回梳妆台抽屉的最深处。
方瑾枝摊开一张宣纸,握着狼毫笔写下“别昔院”三个大字。从今往后,她住了多年的这处小院子也有了名字。
陆无砚和方瑾枝的婚期定在四月初八。陆佳茵和秦四郎的婚期在四月十二。陆无砚和方瑾枝的婚期竟是更早一些。这还都是因为陆无砚提亲的时候向荣国公府表达了想要将日子尽量提前。
今日是二月十五,距离婚期已不足两个月。
两家算来算去,最近的吉日不是五日内,就是四月初八。五日内也忒急了,所以将日子定在了四月初八。
按照荣国公府的意思,是想要今日就把方瑾枝接回方家。方瑾枝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她要从三奶奶手中接过原本属于的各处田庄和商铺,一时之间根本走不了。更何况,她更不能丢下两个妹妹搬去荣国公府。
幸好吴妈妈为方瑾枝挑的花庄之中本就有一处别院,虽然需要重修修葺,可毕竟比建造一个全新的要省时间。方瑾枝算了算去,应当可以在她出嫁之前将花庄里的别院修葺完毕。
方瑾枝不能提两个妹妹的事情,只用要跟三奶奶交接方家商铺的理由搪塞。她跟方家老太太和大夫人承诺,等到她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搬过去。
方家也不再坚持。毕竟这些年方瑾枝一直住在温国公府,只要到时候方瑾枝出嫁的时候,花轿是从荣国公府接人就好。
像是了却心头大患一般,方瑾枝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一早,她早早地起来,让丫鬟们服侍着梳洗完毕,就急忙去垂鞘院等着陆无砚回来。
虽然方瑾枝明明知道以陆无砚那个爱睡懒觉的习惯,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最早也要晌午,可是方瑾枝还是忍不住早早来到垂鞘院等着他。
她还吩咐入茶和入熏将垂鞘院里的净室仔细打扫了,又让他们准备好陆无砚爱吃的菜。
一切都吩咐完毕了,方瑾枝像小时候那般趴在窗口高脚桌旁逗了一会儿青瓷鱼缸里的两条大肥鱼。
“游呀,快点游呀!”方瑾枝折了一条花枝碰了碰青瓷鱼缸里的水面,引得两条动作缓慢的红鲤鱼慢腾腾地动了两下。
“动作也太慢啦!再这么慢吞吞的,把你们下锅煮了吃!”
两条红鲤鱼竟像是听懂了一样,甩了甩肥肥的鱼尾,打起几朵浪花,溅到方瑾枝脸上几滴水珠儿。
方瑾枝擦了脸,也不再理它们,放下手里的花枝,跑到阁楼顶层里去喂鸽子。她把阁楼顶层的鸽子喂饱了以后,陆无砚还是没有回来。
她低着头小声埋怨:“就不能早点回来……”
她又钻进二楼的书阁里,在书阁深处靠窗的那套桌椅里坐下,随手翻了一本书来看。当她将手里的这一本看完放回去,再想找一本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藏在角落里的几本小书。
几本画着男女情.爱画面的小杂书。
方瑾枝愣了一会儿,还是把那几本小书抽出来,摊开在桌子上,偷偷地看。
等到她将这几本小杂书看完,重新放回身后的书架里面藏好时,她的脸颊上已经飘上了一抹不太自然的绯红。她急忙走出闷热的书阁,在垂鞘院的院子里走来走去,让凉凉的风吹佛在她的脸上。
当陆无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时候,方瑾枝立在院子里,背着手望着他,等着他一步步走近。当陆无砚立在她面前时,方瑾枝伸出一双胳膊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陆无砚垂首,轻轻拥着她。
婚期一定,好像心就定了大半。两个人之间甚至不需要什么言语,已足够知晓对方的心意。
接下来的日子是十分忙碌的,方瑾枝忙、陆无砚忙,整个温国公府都在忙。
方瑾枝不仅要忙着从三奶奶手中接过那些方家的庄子、商铺,还要忙着盯着花庄里别院的修葺情况。当然了,她也要忙自己的婚事。
荣国公府会给她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就连温国公府三房也给她准备了一份嫁妆,甚至是封家也给方瑾枝准备了嫁妆。封阳鸿的妻子亲自来温国公府见过方瑾枝,还将方瑾枝几次接到封家作客。
除了这些,方瑾枝刚刚出生的时候,她的父亲就给她备好了一份颇厚的嫁妆。甚至连方瑾枝的嫁衣都早早备好了。
方瑾枝的母亲临终前写了书信,求三太太代为保管这份嫁妆。虽然三太太一直都不喜欢方瑾枝母女,可是她并非什么卑鄙的小人,做不来贪下庶女留给女儿的嫁妆这种事情来。这些年,那些嫁妆一直被三太太放在库房里,一直没动过。
而方瑾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