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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手上光秃秃的在寒风里乱转,还不把她打杀了?偏偏大小姐便是这般人,脾气任性着又爱玩,还爱捡了梅花瓣上的细雪往嘴里送,冻得原本粉嫩的舌头都成了鲜红的。可她偏偏不敢劝她,自家小姐这脾气十分执拗,想必也无人能劝得动她。
念珠不同,她好歹是自小跟了任丰年的,心里多少有些明白。自家小姐哪里是好玩的,只是心里一忧虑一伤神,便爱做这些有的没的事体。任丰年看着实在雪地里独自乐呵,大约心神不知飞哪里去了。
念珠便似哄小孩般,轻手轻脚踩着绵厚的雪走到任丰年近旁,面上带了笑,轻轻哄道:“大小姐,这雪地里太冷啦,您这么光手玩雪得生细血,一个冬日都消不掉的。”说着又轻柔把任丰年拉起来,给她拍拍裙摆上的雪痕。
任丰年倒像个听话的乖囡,给她搀起来,眨眨眼,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一双杏眼又多了几分灵性。接着就边垂头思虑,边给念珠几个护着回了房。
木鱼看的瞠目结舌,心里暗叹自己到底是不如念珠机灵,虽说她们俩人现下是任丰年身边最受重用的,到底还是有分别的。大小姐甚少同她说琐碎的话,倒好像同念珠倒是没那样的顾忌。
任丰年进了屋,见路氏坐在炕上做针线活,框子里的绒绒的毛球上插了几根针,路氏在火光下一针一线穿的很仔细,眼睛微微眯起。
任丰年随口问一句:“娘在做甚么啊?这般用心,我倒好久没见您做过针线活了。”
路氏低着头,重新择了颜色,细细把线头送进针眼里头,才柔声道:“不过是给你爹做对护膝的,他这前几日公务忙,日日歇在衙里,我只怕里头火炕少的不暖,叫他着了凉去,到时他又抱怨膝上刺痛。”
任丰年点点头,冻得发红的手掌托着雪白的香腮,弯弯眼笑道:“是呢,这两日我也在跟丫鬟学着做靴子,等我学的好些了,便给爹做一双厚实的高低靴,羊羔绒密密实实的塞进去,保管暖和像塞了一对大炉子。”她说着偏头想了想,又忍不住笑出声。
路氏有些无奈,抬起头正想说话,却看见任丰年冻得发红的一双手,面色一变,把针线放在一边,拉过她的手搓揉着,嘴上教训道:“娘同你说甚了?你怎又一气儿忘了去!非要把手冻得和老妈妈似的,皱巴巴又红又肿的,你才心满意足?这手上若是长了细血可怎么得了,到时年年冬日一双手都要痒痒。”
路氏说着又给她搓手,活活血气,把冻僵的地方揉暖开来,连着哈了几口气。任丰年垂眼道:“这不是更好,或许宫里的嬷嬷瞧我长了一双萝卜手,直接便把我给送出去了。”
路氏抬眼瞪她,气道:“万一人家瞧了,便觉你吃苦耐劳,把你扔去搓衣裳怎么办?到时寒冬腊月的,有你哭的时候!”
任丰年想想吃苦耐劳几个字,偏生觉着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不由又笑了笑。路氏摇摇头,把女儿拉在一旁,也不再多话。
任丰年想起吕大公子,才多问了一嘴道:“娘,方才我见吕大公子来了,他来咱们府里做什么?”
路氏继续拿了方才的布料低着头,轻声道:“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你说说看,当年你说人家沾花惹草,可是在睁着眼说瞎话?”
任丰年吃了口茶,干干笑道:“怎么会?这位吕公子明明瞧着便不像个正人君子。”上次吕于把她按在假山上,她可还没忘,现在想想也觉得有些后怕,万一遇上个秉性坏的,她可真给轻薄过去了。
路氏晓得女儿把实话说出来,不由摇摇头,也不与小姑娘计较,轻声漫语道:“他方才来,是同你爹讲了些公事,还提了提你的事体。娘瞧着,倒像是有意与咱们家结亲。”吕公子这样的出身,怎会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他既提起任丰年,大抵便是有意了。
任丰年嘴里塞了块桂花糕,不由噎住了,怕路氏知道了骂她,小心翼翼的端了茶吞下几口,才觉得胸口不堵了,这才问道:“与我何干?我这不是还要入宫选秀么?”
路氏见女儿又挖个坑,把自己埋在土里,露一截毛茸茸的尾巴装昏,不由浅浅笑一下,才道:“娘不逼你。只你也说了,你想嫁个愿意待你好的人。这位吕公子求娶你不成,如今肯不顾颜面再试探,便是对你真心。他也不曾真儿有什么大错,乖囡说是也不是?”
任丰年垂下头,看着自己莹润的手指定了神,过了半刻才道:“娘,我不觉着自家有什么能叫他喜欢的地儿。故而不大相信他真心求娶我,还是算了罢。”
路氏看着女儿一张莹润雪白的脸,五官长得恰如其分,一双杏眼黑白分明,里头的情绪清透的叫人一眼便能捕捉到。任丰年立起来,厚实的冬衣在腰线上处理的很精细,把柳腰勾勒的更细瘦,再朝上看却又窥见稚嫩的波澜,偏她还不自觉,又趴在路氏膝上眨巴着眼看母亲,一段腰线柔媚婉约,她还不自觉的扭了扭。
路氏叹口气,自古美人便难得,自己生的这个女儿,生的一副天生媚骨却不自知,而且自来便单纯的很,头子也简单清澈,叫人一看便能知晓。
她从前听闻,掌权的上位者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