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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像是对想容感情深厚的样子。
路氏也不由感叹,任丰年是个重情的。这样的姑娘将来可怎么办?
任丰年又扒了两口饭,忽的觉着眼前一黑,满脸栽进了粥碗里头。
路氏几乎惊的心跳都止了,忙三步成两步上前抱住昏迷不醒的闺女。路家一大家子都给任丰年惊动了,又是忙着请大夫,又是在床前守着。
太子下了朝,回到御书房里批阅奏折。
没批上几本,心腹便来报道:“殿下,任姑娘昏倒了。”
太子的手一顿,他逆着光,使人瞧不清神情。
那人只会其意,继续道:“也不是甚么大事,大夫只说是忧思过度,又有些厌食。好在姑娘底子好,开了方子温养几月,便无事了。”
太子难得有些无奈,之前作天作地说什么不用他管,如今又把自己弄病了。到底是个小祖宗,娇气成这般。
他语声却浅淡的很:“如此,着人仔细看着。”
那人礼道:“喏。”
任丰年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后。秋冬时候午间最是暖和,她窝在柔暖的被窝里愣神。她告诉自己,再不能这般了。
说好了再也不会相见,说不定那人回头就抱上了甚么良娣,甚么孺子的。
那她呢?难道她就要像只虚魂一般过日子,叫母亲和家人担忧么?
她才不要那样,路是她自己选的,就算打落了牙齿,也要咽进去,就算穿胃硌肠,她也要让自个儿越过越开心。
想着便越发清醒起来:“念珠儿——给我吃的,你想饿死你家小姐我么?”
念珠忙掀了帘子进内屋,使唤小丫鬟给任丰年端了粥菜。
任丰年看着面前两碟清粥小菜不由气闷:“怎么就这么些啊?”
一边的木鱼在卷帘子,此时难得担忧地劝道:“大小姐,可莫嫌弃了。大夫说您这病还要先清个两三日肠胃,再缓慢用些多盐多油的,夫人也说叫您忍个几日呢。”
任丰年了无兴致的搅搅白粥,一口一口吃起来。
之前她一头栽在粥碗上,摔的满脸都是粥菜,说不得有多丢人呢。如今再见到这些,心里头便有些别扭上了。
没等她多别扭,路氏便来寻她了。直直对着闺女儿竹筒倒豆子训了好些话,又是抹眼泪,又是说她不懂事。
路氏红着眼道:“娘可只有你这么一个亲闺女儿,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是要了娘的命么?”
任丰年看着路氏满面担忧操心,心里愈发觉得之前的决定是对的,忙拉着路氏又是撒娇,又是哭道:“阿娘,阿辞知晓错了,再不犯了,往后定要好生用膳,好生睡觉,再不让您为难了。”
任丰年身体底子好,没过半月又精神起来。
她去了任想容埋在长安的墓前,给她烧了点之前。
“想容,我真讨厌你。”
“但我还是为你难过。对不起,为从前的一切对你说对不起。”为我母亲说抱歉。
秋风起,火盆里的火苗在摇摆着颤抖。
任丰年抚了抚新做的石碑:“我保证,我会让你姨娘下半辈子,至少安逸度日。我保证,往后每年来看你。”
任丰年从地上起身,被念珠扶着缓步离开。她觉得人这一辈子真是说不清楚,曾经相看两相厌的姐妹,如今天人永隔。曾经以为能依靠一辈子的人,却不是她的良配。
任丰年回府里,便见着表哥在放风筝。
任丰年站在亭子外,面无表情的仰头,看见碧蓝无垠的天空里那一只红色的纸鸢。
任丰年上前对他喊道:“哥啊,这天气你放什么风筝?!”
路齐修见了她,远远对她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你小时候不是缠着哥给你放风筝?这下又不喜欢了?”
他说着把风筝头丢给下人,自己跑到任丰年近前来。
任丰年难得笑了一下,又低头道:“哥,我都长大了,喜欢的东西也变了。”
路齐修一愣,才缓缓道:“是表哥没考虑好,你喜欢什么,你等着……”
任丰年扑哧一笑,踢他一脚道:“你这个傻子!我当然还喜欢,最喜欢和哥一起放风筝!”
路齐修这次也笑起来。
小楼上,舅母和路氏相对而坐。
“你回来也有些时候了,我却不曾给你亲手做些吃食。还记得你未出阁的时候,最爱的便是那口翡翠酥。”路舅母说着,给路氏夹了一块。
路氏看着嫂子平静的面容,倒有些想不起来当年那个柔弱又胆小的女人了。那时候嫂子为了一个大哥宠爱的妾室,日日素着脸,满面忧虑的像黄梅雨季,潮湿又难熬。
那个妾室姓甚么来着?路氏皱一下眉,她也不记得了。但她记得那个妾室生的很美,纤腰如柳肤白胜雪,可意外的老实本分。老太太老爷子虽不喜欢她,逢年过节赏甚么东西,却也从不少了她。大哥虽喜欢那个妾室,却也不曾为了她冷待嫂子,不然表哥也不能早早落地,健康幸福的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