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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将其缉拿归案,也好给薛公子一个交代。”
一旁的百姓们见这巡吏全然不提薛嘉纵马伤人之事,想出声为展啸说几句公道话,但惧于官危,话到嘴边,通通下咽,唯有替展啸祝祷,但祝祷又有何用?这回来的金吾卫里,正好有位是那纵马伤人的公子哥的亲戚,那之后的结果如何,那怕是再了然不过。
范之剑再无耐心,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命令道:“转过身来。”
展啸仍无反应,巡吏见后,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道:“大人叫你转身,你聋了吗?”
巡吏使出的力道分明极大,可展啸却纹丝不动,稳如磐石,巡吏又是一惊,不敢再动手。
舒芸焦急地小声道:“先认罪,到了公堂上我们再辩驳。”
展啸点头,神情有些复杂,半晌后,平静道:“罪我认,但公道,我也要寻。”
话出如山,掷地有声。
但这又如何?
薛嘉和巡吏面上的笑意更盛。
公道?
有权有势,便可横行无忌,官官相护,便可算作公道。
一个穿着寒酸、空有一身蛮力的莽汉,竟然大言不惭,说想要寻公道?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四位金吾卫听展啸开口后,不再犹疑,连忙翻身下马。
薛嘉明白,金吾卫们这是要亲自动手了,不禁暗道,竟能让金吾卫亲自出手,这穷酸小子,倒算有几分排面。
正当他这般想着,下一瞬的巨变,令场中人神情大惊,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四位金吾卫下马后,非但没有上前缉拿展啸,而是单膝下跪,强压心头惊惧之意,齐声道:“属下参见萧将军。”
将军?
哪里来的将军?
那巡吏还张望了一番,而薛嘉的面色已然惨白,看向展啸的目光中盈满惊惧。
薛嘉是年少气盛,但却也不是个傻子,能让金吾卫们跪地称一声“萧将军”,且年岁在三十左右的男子,除了永宁侯府家的嫡长公子、现任左金吾卫大将军的萧展外,还有何人?
永宁侯府的嫡长公子不算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左金吾卫大将军也不算多了不得的官职,但他同皇帝陛下那非比寻常的亲厚关系,委实叫人求之不得。
若说朝堂上,还有人比容爵爷更得圣宠,那便唯有眼前这位萧大将军了。
舒芸同街边百姓们一样痴愣,正好奇所谓的萧将军在何处,便见展啸转过身,神情冰冷,道:“起来。”
四位金吾卫应声而起,仍低着头,不敢看展啸一眼,心头惶恐得不成样子,范之剑尤甚。这位顶头上司的性情,范之剑清楚得很,萧展虽同为世家子弟,却极见不惯京中那些纨绔子弟们仗着家世,便鱼肉百姓的作风,更见不惯朝堂上官官相护的恶习。
金吾卫中人皆知,萧展大将军有两大忌。
可就这两大忌,范之剑方才却都犯了,除了过会儿去买柱高香来烧烧,自求多福外,还能如何?
萧展的目光落至四名下属身上,神情很是难看。未得皇帝陛下的旨意,他本不该提早暴露身份,但岂料遇见这桩破事,叫他如何不恼。
恼归恼,事还是得办。
良久后,他冷声道:“这位公子纵马行凶,冲撞百姓无数,妨碍京中治安,当抓。”
薛嘉面上没了血色。
“京兆府巡吏徇私枉法,不分青红皂白,当抓。”
巡吏闻声跪在了地上,告饶不停。
萧展神情更冷,道:“至于我,当街杀马,拒捕,殴打官吏,也当抓。”
大将军话是这般说的,但做下属的,哪个敢动自己的顶头上司,且他们这群金吾卫对萧展不仅仅是礼节性的敬,更是发自内心的佩和服。
佩服的自然是他的武艺和刚勇。
萧展见四位下属毫无反应,又斥道:“还不动手?”
范之剑犹豫良久,恭敬万分道:“请将军上马,去……去衙门走一趟。”
一旁的舒芸在听见“起来”二字后,便松开了萧展的手。此刻,她早过了最为惊惧之时,神情又复痴愣。
萧展眼中充满歉意,极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