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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琓道:“臣怕是无颜见那位故人。”
数月前,她才将故人从王位上赶下来,冷嘲热讽不说,还对之动了杀心,此刻哪里还敢见?
皇帝一眼便瞧破了她的心思,淡淡道:“若真要论起对错,是我们夫妻俩十年前夺走了你的王位。”
盛琓一怔,双目看向龙颜,好似欲看穿龙颜后的真正用心。
可圣心到底难测。
有些事,皇帝不愿点明,只是一笑,便叫其退下了。
……
一盘糕点,两杯茶,两位绝世佳人,对坐不语。
一个明艳,一个娇俏,月上的这对姐妹花共处一室,确然是一幅极美的画卷,不过片刻,便看痴了侍奉的宫人。待盛姮道了一声“退下”,宫人们才如梦方醒,悄悄离去。
宫人们退下后,盛琓玉手拾起一块桂花糕,送入嘴里,又香又糯,很是可口,她虽未口出夸赞之语,但盛姮从其面上瞧出了,自己做的这盘桂花糕,妹妹是喜欢的。
盛琓吃着糕点,不便说话,便打量起了华清殿里的器具摆设,件件昂贵,物物稀奇,尽显大国气象,尤其是那会报时的西洋钟,更叫盛琓大开眼界。
待糕点全然咽下后,盛琓目光落至了盛姮上,看她的衣衫,看她的珠宝,看她的面容。
半晌后,盛琓微笑道:“看来姐姐的日子很是好过。”
如此富贵,如此夫君,自然好过。
盛姮淡笑道:“得过且过罢了。”
盛琓有些不悦,腹诽其得了便宜还卖乖,讽道:“说起来,姐姐还要感谢妹妹我这个大恩人,若不是我将你从王位上拉了下来,姐姐如今定还在月上那个蛮夷之地。”
盛姮就跟听不出其间嘲意一般,平静道:“我是要感谢阿琓你,若非你当初不费余力地挑拨我们夫妻感情,致使陛下心灰意冷,那陛下此刻怕还是在月上当王夫。”
一提谢彻,恼意和嫉意又涌上了心头。
一些本不该说的话,便也说出了口。
盛琓笑道:“陛下为姐姐当上这个昭仪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盛姮明白她话里有话,轻挑眉,微笑道:“不怕妹妹笑话,本宫这个昭仪还是靠本事求来的。”
这是句实话。
盛琓道:“可若姐姐未丢王位,哪里有机会当这个昭仪?”
盛姮掩嘴假笑道:“瞧妹妹说的,这话怎又绕回开口了?”
盛琓看向盛姮的小腹,眼珠子一转:“姐姐如今身怀龙种,又位居昭仪,想来再过些日子,便能凤袍加身,母仪天下。有些话,臣现下道出,倒也不算煞风景。”
“妹妹直言便是。”
“姐姐便不好奇,妹妹前些时候何以能夺取你的王位?”
盛姮道:“月上王位,向来是能者居之,本宫无能,自然唯有被赶下去的份。”
盛琓道:“姐姐只说对了一半,妹妹能夺得姐姐的王位,还离不开一位军师。”
盛姮柳眉轻挑,道:“军师?”
“一年前,那位军师寻到了我,之后一直同我书信往来,为我出谋划策,且对姐姐周遭的事了如指掌。若无他助我,妹妹想要夺得姐姐的王位,怕还要费个几年。”
盛姮淡笑问道:“那军师是何人?”
盛琓道:“我同他只有书信往来,并未见过其人。”
“往来的书信呢?”
“自然在月上。”
盛姮面色略变,明知故问道:“那你今日来我跟前说这些,是个什么打算?”
盛琓甜笑道:“妹妹什么打算都没有,只是觉有些事,姐姐还是应当知晓。妹妹虽未见过那位军师,却也猜得到,姐姐想来也是如此。”
盛姮想到那个名字,心头不禁生出一阵寒凉。
盛琓见盛姮面色有变,接着道:“不过,叫妹妹瞧着,军师是何人,并不紧要,紧要的是,那位军师背后领的是谁的旨意,听的是谁的命令。正所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姐姐能与陛下再续前缘,少不得君恩庇护。”
话已点明,该懂的人自会懂,该心寒的人自会心寒。
自己的好姐姐怎能容忍他帮着自己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