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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信了,为何不悲不伤不恼不怒?”
盛姮道:“臣妾初时便说了,无欲则刚。”
太后又是一怔,问道:“你是何时晓得此事的?”
若非先晓得此事,又岂会有现下的无欲则刚?
盛姮道:“起过猜测,昨夜方确认的。”
太后好奇道:“如何确认?”
盛姮道:“《望月》这首诗,写的委实太好,其中情意也委实太真,叫人不得不疑。诗人明面上写的是月,实则是借月抒情,抒发对那如月般佳人的倾慕之情。此诗是陛下九岁那年所作,那时月妃尚在宫中,还未香消玉殒。”
太后道:“女子的直觉有时当真可怕。”
盛姮微笑道:“真正让臣妾死心的是,陛下昨夜的一句话。昨夜,臣妾问陛下,何以最爱《望月》一诗,陛下说,情真意切。臣妾便想,他是对谁情真,又是对谁意切?”
太后目中已露得意,道:“可哀家瞧着,你好似也未有多悲伤。”
盛姮挑衅万分道:“若臣妾悲伤,只会让有人畅爽,那臣妾为何要悲伤?臣妾若真悲伤了,不会憋着,只会让旁的人陪臣妾一道悲伤。再来,这等小事,还不值得臣妾如何,臣妾是活人,又为何要同一个死人计较?”
太后目中的得意之情更甚,道:“回去好生歇着,哀家瞧着,你已然有些语无伦次了。”
听罢,盛姮也不欲再留,站起身,挺直了腰板,复又施了一礼。
人还未走,又有一问。
“月妃是如何死的?”
太后闭上了双目,道:“哀家说了,皇帝对你是愧。”
愧从何来?
杀了人自然会有愧。
“还有一事,哀家忘了告诉你。宁王妃的下场也不好,月妃走后未多久,她也投井自尽了。”
杀人自然不能忘诛心。
……
盛姮平静地迈出了殿外,冬风一吹,本红着的面,未多久,便变得惨白了。
她未乘撵,欲在寒风中走走,宫人们也唯有跟在身后。
过长廊,踏门槛,一路走,寒风一路吹。
盛姮依旧很平静。
谢彻一下朝,就得知众妃请完安后,唯独盛姮被留在了慈宁宫,且这婆媳俩还遣退了宫人,对坐相谈。
无人知二人谈了些什么,
但谢彻知,亦或是说,他猜得到。
他的那位母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能要人性命于无形。
一念及此,立马摆驾去了慈宁宫,还未至慈宁宫,便在路上遇见了玫红色衣衫的狐狸。
衣衫颜色虽红,但狐狸的面色却白如飞雪。
盛姮瞧见了圣驾,主动退至了道旁,垂下了头。谢彻叫宫人停住脚步,从车撵上下来,走到了盛姮身前,神情凝重,极是担忧。
他轻唤了一声:“阿姮。”
盛姮恍若不闻,不应不答。
说好的无欲则刚,说好的无畏则强。
可一见到他,一听他唤自己,身躯便再不受脑子掌控。
她不愿成为谁的替身,她只愿成为阿澈哥哥心中唯一的狐狸。
哪怕,她的阿澈哥哥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盛姮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熟悉至极,陌生至极。
她微微一笑道:“阿澈哥哥,不要将姮儿当成旁人好不好?”
话落,盛姮憋在胸头的那口血,再强压不住,喷涌而出,脏了谢彻的龙袍。
84、攻心 ...
还未到用午膳的时辰, 盛澜已然在房中练了许久的字,正当她欲放下笔,歇息一下, 便见爹爹抱着自家娘亲入了殿。
谢彻神情凝重, 盛姮面若白纸, 双目紧闭,嘴角尽是鲜血。
盛澜看得大惊,忙上前去,问道:“娘亲怎么了?”
谢彻不答,将娘亲放在床上后, 又接过宫人递来的手帕, 为娘亲轻拭嘴角的渗人鲜血。
谢彻前脚刚到, 太医后脚便至, 待太医诊完脉,道完无大碍后,才见谢彻神情略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