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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故意让宫人将此事说与了皇帝听。
这已然不是送死,就是铁了心求陛下赐死。
殿内宫人见后,皆是叹惋不已,感怀不断。他们伺候的这位主子,平日里虽是狐媚做派,惹了六宫嫉恨,但对他们这些下人们,也算是所待不薄了。
宫人们心绪不稳,但盛姮却很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该来的报应总会来。
背叛了主人的狐狸,本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看着灵台上的那幅画,盛姮想起了很多事,但最后发觉,好似什么都未想起过。就像昨夜屋外的雪,落时纷纷,及地之时,却化为乌有。
她在灵台前站了未多久,就听见了宫人们离去的脚步声。宫人离去,便意味着有人来了。
不必转身,便知来者是谁。
身后的来者,看着灵台前的那幅画,良久无语。盛姮知人已到,也未转身行礼。
殿内寂静,殿外也无雪落下的声音。
来者先打破沉默:“昭仪可清楚,自己今夜在做些什么?”
盛姮闻声转身,微笑道:“如陛下所见,臣妾在祭拜亡夫。”
待这话一出口,皇帝便明白,盛姮的仇算是报了。
78、真相 ...
香烛在燃, 纸钱在铜盆里烧。
香烛燃烧味很是刺鼻,纸钱化灰味也很是刺鼻,但殿内二人好似什么都闻不到, 依旧站着, 很是平静。
这回是盛姮先开口:“陛下可知, 画上之人是谁?”
皇帝的目光落至了灵台上那幅画,画的左下角有落款,作画之人画技高妙,但字委实写得不好。
他平静地念出了左下角的两个字:“许澈。”
“你的亡夫。”
盛姮轻声问道:“看见他的面容,陛下不惊讶?”
皇帝道:“朕知道的永远比你所以为的要多。”
一听这话, 盛姮轻笑出声, 极是放肆。
莫论是许澈, 还是皇帝, 都爱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做派,生怕旁人不晓得他是什么大人物。这般的做派,初看还觉神秘威严,瞧久了, 只觉令人作呕。
想到此, 盛姮确实生了干呕的冲动,好在, 她忍住了。
“但有一事, 陛下定然不知晓。”
皇帝挑眉,让她接着往下说。
“陛下定然不知臣妾为何要执意入这深宫?”
言罢,盛姮转过身, 把灵台上的那幅画卷拿在了手中,随后,眼睛不眨,平静地将其扔进了铜盆里,不过转瞬,盆中火便爬上了画卷一角。
“臣妾虽是个无用之人,但还不至于为了荣华富贵入这深宫,自然,臣妾入宫也不是因倾慕陛下,更不是因陛下同亡夫生了一张全然相同的脸。”
皇帝哑着嗓子道:“那你为何入宫?”
盛姮微微一笑,如雪莲绽于天山:“为他报仇。”
“不妨告诉陛下,在宫里头,每日的卑躬屈膝、曲意奉承,都让臣妾感到憎恶,同陛下的每回云雨交欢、颠鸾倒凤,都让臣妾觉得恶心。但臣妾一介女子,委实没有旁的法子,唯有好生利用自己的这具皮囊来迷惑陛下,好叫陛下成为臣妾的棋子。”
皇帝听后仍面无表情。
“你同朕说这些,是何意思?”
盛姮闻后,又是一笑。她早摸清了皇帝的性子,皇帝越是盛怒之时,面上表情越少。如今,他定已怒至极处。
“臣妾只想告诉陛下,臣妾心头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而陛下在臣妾眼中,只是一颗用来复仇的棋子。”
“所以,你望朕赐死你?”
盛姮笑得极美,道:“难道陛下还会帮臣妾复仇不成?”
皇帝的面上也忽而露了笑意,道:“你口口声声说报仇,那朕问你,你欲向谁报仇,又欲如何报仇?”
盛姮笑意僵住,道:“这些事同陛下有何干系?”
“朕这个棋子也有些好奇自己会被如何利用?且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已是将死之人,还有什么不敢在朕面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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