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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君狼子野心,其间对错,朕不会评,也不会判。”
盛姮苦笑道:“是臣昏庸无为,治国无方,不辨忠奸。臣那王位丢得委实不冤,只是有负陛下爱重。王妹夺位,所用手段虽下作,但若论其治国之才,确然胜臣远也。”
皇帝微笑道:“人生在世,最怕无自知之明。昭仪能认清此事,而非怨天尤人,已算长进极大。”
他见盛姮大有长进,心下一喜,便将盛姮搂入了自己的怀中。
盛姮被人一搂,本应略感不惯的,可此刻,却觉温暖至极,接着道:“至于思齐……温少卿之事。”
话言至此,盛姮生了犹疑。
她不知是否该趁着此时,向皇帝袒露真相。
盛姮原以为大楚皇帝是个假正经的爱色小人,只凭颜色,便能使之折腰。但听了其方才那一番话,盛姮便知自己当真小瞧了这位大楚天子。
此人心胸格局绝非常人可及,单凭美色,决计入不得他的眼。
难怪年少时的自己,是真心仰慕过这位大楚天子。
那年少女怀春,盛姮甚至还做过一个梦,一个大楚万千少女都曾做过的梦。
倘若,只是倘若,她能嫁给传闻中的那位东宫太子,那该多好。
盛姮明白,自己只是个蛮夷之地的公主,就算真嫁了过去,按身份,怕也只能做妾,可若是能做他的妾,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那般优秀的男子,谁会不愿呢?
成婚七年,这些心思,盛姮从未向许澈提及过。
许澈明面上瞧着既大度,又善解人意,可在感情一事上,比谁都小肚鸡肠,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若真叫许澈知晓了,她曾经竟妄想过嫁给大楚太子,那夫妻俩往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许澈是很好的,但到底是个商贾之子,同东宫太子一较,那便真如地上泥与天上星,遥遥相隔千万里。
谁能想到,世事弄人,年少时曾倾慕过的男子,竟真有一日,成了自个的夫君。
如今正坐在身侧,还温柔地将自己揽入了怀中。
想到此,盛姮的心猛然一跳,忽觉大事不妙。
那件她畏惧十分的事,似乎当真发生了。
皇帝见盛姮耳根顿红,脸上霞飞,一时也猜不透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莫非是温思齐?
皇帝醋意顿生,眉头微皱,问道:“爱妃还未说完,温卿之事又有何隐情?”
盛姮回神,轻摇头,道:“无何隐情,温少卿之事,也是臣妾辜负了陛下一番苦心。是臣妾与温氏处不好婆媳关系,是臣妾无理取闹,使得温少卿夹在中间难做人,最后方才无奈走至了和离这一步。”
她终究还是不敢对身旁的天子道出真相。
圣心难测。
谁能知晓,天子得知了真相后,到底会作何感想?
皇帝陛下虽是圣明君主,但又岂能真接受怀中的女子处心积虑地入宫,用尽法子讨他欢心,这一切的背后,竟然只是为了替她的亡夫报仇。
皇帝也是男人,是男人便有占有欲。
男人的占有欲,让他们绝不允准自己的女人在嫁给自己后还心念着旁的男子,更遑论是利用自己的权势去替旁的男子报仇?
汤池中时,自己无意中的一声“阿澈”不就引起了皇帝的怀疑?
盛姮的说辞同温思齐的一致,皇帝便也打消怀疑。又见今日盛姮这般坦诚,意动之下,便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既已成宫妃,与其想着以色侍君,不如想些旁的事。”
盛姮好奇道:“旁的事?”
皇帝轻咳一声,好似这般便可掩盖其私心,道:“比如想想,如何做个贤良淑德的女子。”
盛姮险些开口:在月上,贤良淑德那是男子才做的事。但好在,她收嘴快,没道出,若是道出了,怕又会讨皇帝嫌了。于是,她便更为乖巧地将脑袋靠在皇帝的怀里,轻轻蹭了两下,柔声道:“臣妾受教了。”
……
一切改变皆自点滴小事起。
此路不通,便另寻它路。
自那日受了教后,盛姮决定双管齐下,贤良淑德须得学,以色侍君也不可轻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