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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那年便为了人妇,至今十年已过,早非妙龄佳人,可镜中的那张脸瞧着却年轻得很,不输双十女郎,且较之那些少女们,还多了一抹人妇独有的风韵。杏眼秀眉,小脸挺鼻,辅上巧妆,端的是一个娇艳媚人,一笑倾国。
盛姮盛琓这对姐妹花的容貌都是属美艳的,若说盛琓是灿若玫瑰,那盛姮便是艳胜牡丹,玫瑰再灿艳,又哪里胜得过花中之王的牡丹?盛琓向来自负美貌,可到了盛姮前,总要输一头,这让她如何能不嫉不在意?
嫉妒燃到最后,往往便成了不顾姐妹情谊的杀意。
只是大楚的皇帝陛下圣意已下,又有温思齐这个大楚男人时刻在旁护着盛姮,盛琓便再难寻到下手之机,来除这后患。初时,她还心有余悸,但随后想通,盛姮到了大楚这种男尊女卑的地方,还能生出什么风浪?
最终不过落得个闺中绣花的下场。
想通此节,盛琓便彻底将此事放下,好生当她的一国之君,稳她的朝政,固她的根基。
稳坐王位之上的盛琓忘了盛姮在冷宫前说的一句话。
她不报夺位之仇,却要报杀夫之仇。
三年前的那场大火,烧得极为蹊跷,不似意外,更似有人蓄意纵火。可事后,不论盛姮如何派人查探,都寻不出真凶,纵火之人连点蛛丝马迹都未留下。
直至盛琓篡位,在得意之时爽快承认,盛姮方才寻到了这杀夫仇人,顿觉余生不亏,此世无憾了。
望着无垠的大海,盛姮的心绪宁静了不少,夺位之恨,已随海水去得差不多了,但杀夫之仇却真真切切地刻在了心底,任凭海浪翻天,也卷不走心中的恨与悔。
“执念太重并非是一件好事,许多时候,须得学会放下。”
不知何时,温思齐近了自己身侧。
盛姮没有抬眼望他,但明白自己方才的神情定是狰狞可怖的,否则温思齐不会口出这番话。
“到了大楚,一切便算重头来过,仇恨和江山,尽皆放下,可好?”温思齐柔声问道。
盛姮淡淡道:“江山可放,亡夫不可白死。”
温思齐道:“你还有夺位之心?”
“我不适合当王,我这个王当得也委实不好。月上王室中还有几个聪慧的公主,谁继位皆可,却不能真便宜了杀夫仇人。”
温思齐叹道:“都快要到大楚了,你又能如何呢?”
盛姮不再答,终于抬眼,瞧着温思齐,若有所思。
“思齐。”她生硬地唤出了这两个字。
“我在。”
“你来月上一年了,这一年里,正如盛琓所言,你我之间并无夫妻之实,我对你也着实冷落得厉害。我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实乃咎由自取,你大可一走了之,无须做到如此地步。”
温思齐微笑道:“我那日便说过,你是我的结发妻子。”
盛姮笑着摇头道:“但我却不曾有一日把你当做夫君。”
温思齐闻后,兀自在笑,君子如玉,不过如此。
他比盛姮小了三岁,爹是大楚尚书,娘是齐国公的嫡亲妹妹。温思齐虽是贵族子弟,却非寻常纨绔草包,而是出了名的学富五车、文武双全。十七岁那年,温思齐便瞒着家中人去考了科举,原本是抱着玩闹试水之意,可不曾料到竟轻而易举地摘得了探花之位。
两年前,新皇登基。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登基后,提拔了许多年少有为之辈,温思齐自在此间。他年少时,本就与新皇交情匪浅,如今更成了新皇的心腹之臣。
一年前某夜,皇帝陛下传召温思齐入宫,君臣对弈整夜,第二日天明,皇帝陛下便下旨,让温思齐和亲月上,成为月上国女王的新王夫。温家忽闻此事,如遭晴天霹雳,想自家的大好男儿竟要嫁往那女尊小国,忍受那地的女尊男卑之习。
温家哀声不断,唯有温思齐一人欣然受之,无怨无悔,甘去和亲。
这些事都是盛姮从各处听闻来的,其间许多百姓们百思不得其解的事,盛姮也解答不得。初时,盛姮以为皇帝陛下有意吞并月上,故而以赐婚为由,将温思齐这个眼线安置在月上。可久之,盛姮便发觉,这温思齐无一丝异举祸心,身心所系,唯有一事,当好她的夫君。
“我至今不明白,皇帝陛下为何要将你赐婚与我?”盛姮抬眼看温思齐,仍欲从他的双眼中找到些许猫腻。
温思齐眼神干净,答案如故。
“你丧夫两年,始终未再娶。那时,你尚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又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