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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出,璃自愿请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伏愿郎君步步高升,功成名就……”
陆焕之双手发抖,眼睛下意识地看向阿璃左手中指上的红宝戒指,这枚戒指,□□裸地宣誓着自己妻子与人有染,他怎能忍?
而阿璃接受顾臻的东西,这便充分说明了她的态度。
陆焕之一时气急,拉住阿璃的手便要将那枚戒指撸下来,无奈那戒指箍得太紧,生生将阿璃的手指撸掉一层皮,立时便见了血。
“你做什么?”阿璃压住怒火,丝毫没在意这点伤,只是看着这个气急败坏的伪君子。
陆焕之捏住戒指的手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像是那戒指长出了刺,松手,定睛再看,那戒指哪里有什么刺,戒面光可鉴人,正倒映着他扭曲的脸。视线一避,看到江璃手指上的血痕,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语气随即变得哀痛。
“你是不是真看上顾侯了?”看过来的眼神竟然还透着些无助。
阿璃只觉得好笑,明明是你母子将我献人博前程,此刻却倒说我忘恩负义贪慕虚荣。前车之鉴历历在目,阿璃敛息静气,“如今我已无清白之身,又以何面目侍奉郎君?”
陆焕之心头抽痛,事已至此,无法更改。阿璃垂眸,双睫轻颤,撩乱他整个心房。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把那些都忘了吧!”
忘?
阿璃更觉可笑,你陆家如此待我,你轻描淡写两句,我就能忘?
阿璃抬眸凝望,眼中泛泪,“我,忘不掉!”
陆焕之蓦地一震。
“与其他日两厢嫌怨,不如现在断得干净明白。你若是担心我离去与顾侯交易作废,大可不必,顾侯重诺,既然应答于你,便不会食言。”她于顾臻不过个玩物,顾臻断不会为了她而失了信义风度。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陆焕之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霍然起身。
阿璃定定看他,波澜不兴,“今日,你与他的话,我都听见了。”
陆焕之像当众被人抽了两耳光,懦弱的伪君子面具便再难戴下去。
阿璃并不打算惹恼他断了自己生路,如今她无依无靠,只能慢慢筹谋。
“当日你婉拒清平公主,我着实欢喜,也十分感动。可因我而毁了你的前程,我一直心中难安。如此也好,便当是我报答你当日之情。再纠缠下去,不过徒添烦忧罢了。”
上一回,她也提出了合离,只是陆焕之不肯放手,整日以泪洗面,神思哀痛。她糊涂地以为,他是真的在乎她的,不忍与她分离,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那糊涂交易,几日便放弃了立场,与他重修旧好。
可男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当得到一样东西,那样东西的价值便会慢慢失去,而他将追逐下一个目标,最终发现她是一块必须除去的绊脚石。
她本有心理防备,以为能跟他守得清苦,度过难关,最后不过让他失了怜惜之心,又怕自己献妻博功名,出尔反尔的丑态公之于众,便先下手为强,终于在磨干最后一丝情谊之后,对她痛下狠手,让她再次成为他晋升的踏板。
重活一回,阿璃已经不是那个会为情牵绊的阿璃。她不会再耗干他的耐心,相反,要乘着他对自己还有愧疚还有怜惜时,全身而退。
听得阿璃如此决然,陆焕之反而怒了,“你真要跟那个顾侯?他哪点比我好?”
男人就是如此无耻的东西,他可弃你如弊屡,你却不能嫌他如糟糠。
阿璃眼中泪光闪烁,“你将我当做什么人了?顾侯身份再贵重,又岂能与你我多年夫妻情谊相提并论,你这是在侮辱我,也是在贬低你自己!”
陆焕之暴涨的怒气瞬间泄了个干净,原来,他在阿璃心中永远是无可替代的。看向阿璃的眼神便多了几分疼惜,哀婉道:“那你为何不愿与我重新开始?”
“我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若他日,飞跃龙门,只希望你还能记得我曾经的好,我便心满意足了。”
“阿璃——”陆焕之动容,这样,教他如何割舍得下?
阿璃觉得这出戏也唱得差不多了,遂道:“你若真的再收留我,怕也是会得罪顾侯,这个罪,陆家担不起。这封和离书,你且收着,明日,我便收拾行囊回蜀中,你有一天时间好好考虑。”
陆焕之又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这个人,当年能拒绝清河公主,便是有一股天真义气在的,越是听得此话,反而越是不肯放手,仿佛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才德人品一般。
阿璃也料到他的反应,只道:“你若一时下不了决定,便与母亲说说。”
她相信,以陆母的性子巴不得她立刻消失。
阿璃打发了陆焕之,躺在榻上,细细地将前尘旧事捋了一遍,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看着手中戒指,她更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无论是前世记忆还是回来的记忆,都找不到这枚戒指的踪迹。
阿璃扒了扒,明明并不紧的戒指,却怎么也扒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