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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是她,大概会用尽十大酷刑。不定白婷婷也是因为杀我的方式有太多选择,每种都想试一试,又怕我死得太快,所以才会悬而不决。
我一直不敢多话,结果她就带我去看了西安的钟楼,听那是明太祖朱元璋为了镇住关中翻身的蛟龙才建的。我,应该不是蛟龙,真要是传中的蛟龙,那必是极大的地震了,当然能引起那么大动静的应该是二级以上的大妖。
白婷婷笑而不语,又带我去吃当地吃,沿着东大街一直走,我不明就里,一直被她拖曳着走,最后她居然走进了一个学校。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学校竟然没有人。再细看,这学校竟和我的学一模一样。
我忽然明白了,或许她是想在同样的场景里把我干掉,这样一想,竟觉得轻松很多,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死法,但若是死在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妖怪手里,好像也不算很差。
白婷婷拉着我去了教室,我看见教室里所有的同学都在,讲台上的绿萝,黑板上值日生的名字,还有透过窗玻璃折射进来的阳光的角度……仿佛十几年的时光根本没有离去过。
我想回头问白婷婷是怎么回事,忽然见她面容枯槁,整个人扑了过来,双手变作利爪,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六
我惊醒过来,才发现刚才的种种都是一个梦。我依然坐在扶桑妖的家里,手中还捧着那杯味道诡异的茶,面前只有扶桑妖,没有白婷婷。
扶桑妖冷冷地看着我:“你出了很多汗,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我喘着气看他,终于想起来,原来他就是当年问我白婷婷下落的树形妖怪。
他忽然勾出一个冷笑:“没有谁会来找你寻仇,因为白婷婷已经死了很久了,大概也有五六年了吧。”
我呼吸一窒,手一松,杯子砸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扶桑妖给我了一段往事。
白鵺是妖界的审判使,一向被视为圣洁的象征。
圣洁是一顶相当大的帽子,因为地位尊贵,又肩负审判的使命,所有白鵺都要经历一段异常痛苦的冥想期,不能飞行、不能动弹,为的是拥有至纯至真的心灵。
白鵺族的公主自出生的那起就被锁在两界之门的上方整整百年,她俯瞰着两界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一日复一日,妖怪和人类走了又来,她却只能看着。
渐渐地,她不再看妖界,视线只落在人间。
两界之门的边上长了一棵扶桑,见她这样,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
白鵺没想到竟会有妖怪来找自己搭话,眨巴着眼睛:“我在看人。”
“人有什么好看的?”
“很好看。”白鵺笑道,“人很有意思。”
人的确是很有意思的物种,他们年幼时有父母呵护,被悉心呵护长大,成人后又会生儿育女,繁衍后代,再次悉心培养后代……代代传承,生生不息,虽然只拥有过短的寿命,却不断重复着生命的传递。
白鵺看痴了:“我若是也能做一回人,多好。”
扶桑就笑:“那你去人间不就得了。”
“我下不来。”白鵺垂下脑袋,“我是要做审判使的,族长,我还要被锁在这里八十年。”
扶桑伸长了树枝,叶片抚上白鵺的翅膀:“那我做你的翅膀,我代你去看看。”
扶桑话算话,他代白鵺去了人间的许多地方,带回过沙漠的沙砾、冰山的碎片、澄净的金石和清澈的海水。
每一次,白鵺的眼中都只有更加浓烈的羡慕。
她:“真好,总有一日我也要去一回人间。”
扶桑以叶片抚她:“会有机会的。”
两人就这样,八十年一晃而过,大多数时间他们会静静地看着人间,白鵺不语,扶桑也不语。
那一日,白鵺终于被族长从门上放了下来,因为从未飞行,竟是摔倒在地上。
她不愿意跟族长回去,要和扶桑道个别。
等族长走远了,扶桑心翼翼地拂去白鵺身上的灰尘,把它捧到了自己的身上,视若珍宝般细细护着。
白鵺一直默不作声,扶桑就逗她:“真是只肥鸟。”
半没有声响,等扶桑发现的时候,白鵺已是泪流满面:“我想去人间。”
扶桑:“你已经自由了,现在就可以去。”
“可族长我明日就要上任审判使,往后再没有机会来这里了。”白鵺着,就拔了头上的一朵冠花系在扶桑身上,“你是个好人,花很衬你。”
扶桑却伸出树枝拦住她:“我们……一同去人间可好?”
白鵺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
扶桑的树枝骤然变粗,两界之门瞬间大敞,光芒万丈,扶桑带着白鵺一同消失在妖界。
审判使私逃是重罪,他们不敢停,东躲西藏,最后停留在一个大城市里,这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谁都不会注意路边是不是多了一棵树。
他们每日牵着手步行在路上,看着这个城市每日的变化,日出日落,莺飞草长。
很快他们就融入了人类的社会中,白鵺总是落寞地趴在阳台上看着隔壁的孩子去上学,一直看到他们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不见。
扶桑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意,于是想尽了办法,先是伪造档案,然后做了假的身份证,费尽心思才让她得以成功进入那所学。
背起红色书包的那一刻,白鵺激动得快要哭出来:“言深,我真的可以吗?”
扶桑摸着她的头:“你当然可以。”
白鵺的双眼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