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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二人并肩走在花园里,下人们远远地缀在后头。
楼夫人问道:“你今日是不是跟裴家的那个说了什么?我瞧她后头脸色怪怪的。”
楼扇一向与自己母亲亲近,有话便说,听她问起也不隐瞒,直言道:“就是随便与她聊了两句,大约是哪句刺了心,叫她不高兴。母亲,你管她做什么?”
楼夫人温秀的眉眼隐含着不赞同,“我儿,你如今早早便与她交锋可不是明智之举,待入了府怕是不得安宁。”
楼扇一笑,“母亲,我如今便是不与她交锋,入了府也是不得安宁的。”
她扯下搭挽在腕臂间的粉紫色披帛,行走间荷袂翩跹,“左右结果都是一致的,何苦叫自己委屈,咱们丞相府虽比不得她国公府这样的世家公门底蕴深厚,但除此之外再论其他却也差不到哪里去,怕什么?”
她这个女儿惯是个有主意的,楼夫人并不多劝,只提点道:“定王中意她,你给她难堪,定王便给你难堪,男人什么样的,看看你大哥那个混账就知道了,你啊到底还是莽撞了些。”
楼扇哈哈笑了两声,“她裴昕哪来的脸去定王那儿告状?”她说的每一个字那可都是实实在在的,没得添油加醋污蔑她。
楼夫人叹气,“扇儿……”
楼扇收了笑,将自己的披帛给楼夫人搭上,挽着她的胳膊走青石小道上,看着扫聚在两边的雪放软了声音说道:“你就别担心了,我是妻,她是妾,她得靠着定王过活,我可用不着死乞白赖地贴男人冷脸,该怎么做女儿心里有杆秤的,吃不了亏。”
指望男人的那颗心还不如指望一头猪呢,也就裴昕心心挂念了。
她见楼夫人面上忧色不减,又安慰道:“大哥是个混账,大嫂如今不也过得好好的,妻就是妻,妾就是妾,更何况在皇家?只要女儿不行大错,一辈子都是定王妃,你亲外孙才是王府的世子爷。”
楼夫人听她越说越不像话,斥道:“愈发不知羞了,这些话能这么往外说的?”
楼扇含笑,“这不是在母亲跟前嘛?”
这母女俩一言一语地说着裴昕,坐着马车回府的宁茴与裴郅也提起了她。
宁茴一挨着他就习惯性地往他身上靠,双手环着他的腰,额头抵着胸膛蹭了蹭,“那楼小姐说话好生厉害,裴昕在她面前像个小蚂蚱一样。”
裴郅对这些不大感兴趣,他伸手托了托她的脸,“管她是小蚂蚱还是小蛤|蟆,与我们有什么干系?”
宁茴晕乎乎的,点点头,“说的也是。”
她说话间都带着淡淡的酒味儿,裴郅凑近了些,附唇亲了亲,沉声问道:“喝了多少?”
宁茴睁大着眼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勾起斗篷连着的兜帽盖住自己大半个头,“就一壶啊。”
裴郅冷瞧着她,“真不得了。”
宁茴:“……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夸我。”
他揪了揪她的脸,“看来还没醉,脑子还是清醒着的。”
宁茴:“我本来就没醉呀。”她只是有点儿晕而已。
裴郅盯着她轻笑了笑没说话,宁茴两只手抓着兜帽毛绒绒的边缘歪着头也冲他笑。
眸子漾着水光,晕红的两颊在兜帽下若隐若现,笑着活像是个二傻子,裴郅扬眉,指尖点着她额头往后戳了戳。
宁茴摸着自己的额头,愣了片刻才扑进他怀里赖着晕神,隔一会儿抬手摸摸他的脸,再一会儿又笑嘻嘻地凑上去亲亲。
“裴郅你真好看……”
被她折腾来折腾去的人眼角微勾,笑而不语。
空间里青青草原把小被子披在肩头上当披风,扯了块布绑在大脑袋上,撑着锄头很努力地朝着外头翻了个白眼。
待到宁茴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了,外面的天早早便黑透了,她往雕花窗格那处瞧了会儿,头又埋在被子里缓了缓才慢悠悠地披了件外衣下榻倒了半杯茶。
茶水是灌的,热气腾腾入不得口,她便撑着头发呆。
外间的青丹听见声响撩了帘子进来,“少夫人醒了,头还晕吗?”
宁茴木楞楞地回道:“还好。”
青丹叫青苗端热水进来,自己转头去取了衣裳,“那便好,榕春下午时候来了一趟,老夫人叫你晚间过去呢。”
宁茴啊了一声,“又叫我过去做什么,早上不是才说过话吗?”
青苗从铜盆里新拧了热帕子,说着探来的消息,“榕春说也叫了大小姐,估摸着是今天晚上就要给大小姐定下前程了。”
热帕子一搭在脸上,宁茴的精神瞬间好了些,她微是惊讶道:“这么急的吗,是不是太赶了?”
青苗接话道:“再捱下些时候定王府那边就该落话了,待那会儿可就由不得大小姐在两条路里头挑拣了,这动作自然得快些,早一天可不就早了事嘛。”
宁茴想想觉得也是,她站起身由着青丹给她套了两层衣裳,“那我这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