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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为患,既然已经控制住水势,为何要如此作恶?幕后之人,心思何等恶毒!”
“炸毁河堤,于他们有何好处?黄河诸州数万百姓,恨不能生噬其肉!”
罗锐听得激愤,心中却有担忧,转向钟意,轻轻唤了声:“居士。”
蔡满面色勉强保持平静,额头却生了汗,他顾不得拭去,随即在脸上扯出一个与众人相仿的愤怒神情。
“我等在河堤处发现了为恶者的踪迹,折冲校尉苏定方已经前去追寻,我向诸君立誓,宁肯一死,也会还枉死百姓一个公道,绝不叫幕后之人逍遥法外!”
钟意既不曾看蔡满,也不曾看罗锐,而是躬身拜道:“丹州遭了水祸,原是诸君协力共勉,方才度过,如今祸事又至,也望诸位协心,以安乡老。”
府中官吏甚多,众人闻之动容,齐声道:“愿听居士调遣。”
“调遣却不敢当,各司其职便是,好在都曾经过一回,算是轻车熟路,”钟意环视四周,沉声道:“诸君,勉之。”
……
众人散尽,蔡满也悄悄走了,罗锐目光落在她身上,却有些心忧:“居士,你何必……”
“幕后之人炸毁河堤,必然有所图谋,要么是有人蓄意挑起东/宫一系与秦王一系的纷争,要么便是东/宫一系不甘坐以待毙,先有图谋,”钟意平静的看着他,道:“不管是哪一个原因,内里都牵扯到皇室嗣位之争,我也就罢了,你怎么能牵扯进去?”
“可是,”罗锐有些哽咽:“居士将此事公之于众,损害的是皇室声名,陛下……”
“方才我若不说,说的便是你了,”钟意反倒很豁达,微微一笑,道:“此事宣扬出去,民愤滔滔,倘若真是太子所为,东/宫必废,因此圈禁也是寻常,陛下虽有意废太子,但绝不是以这样的缘由,叫太子声名狼藉的退下,若是叫你说了,此后怎么在朝堂立足?”
“怎么可能跑得了?”罗锐道:“我与定方都参与此事,长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钟意莞尔道:“无论如何,有我在,你们总不是首恶吧?”
罗锐却没有笑,他敛衣行礼,郑重道:“居士,多谢。”
……
此时黄河决堤,丹州的境况其实远比先前那一次要恶劣。
钟意早先负责的便是赈灾与钱粮转运,然而之前那次赈灾,便已经将丹州府库中的存余耗得七七八八,到了此时,虽有心,却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情况艰难,并不只是钱粮短缺,城中无数屋舍被冲垮,百姓死伤亦是不在少数。
洪水过后,被泡的浮肿的尸体显露出来,天气渐热,不多时便会有恶臭气味,若不及时掩埋,怕会有瘟疫横行,然而丹州此时哪里能抽调出那么多人力物力?
至于临近诸州,能够勉强自救,便已经很好了,哪里能奢望他们再来相助?
此次赈灾,从一开始就注定艰辛。
钟意原先还在府中统筹账目,调运钱粮,忙碌到深夜,仍旧不曾歇息,玉夏不知何时过来,见她停歇,道:“居士一日没用东西了,先来吃一点吧。”言罢,从食盒中取了碗面递过去。
钟意接了筷子,勉强吃了几口,又道:“罗别驾呢?”
“别驾往城中巡视灾民,此刻还没回来,”玉夏道:“外边天都黑了,也不知他有没有用过东西。”
“肯定没有,他一忙上来,哪里顾得这些?”钟意道:“叫厨房给他留一份吧,其余官吏也是。”
玉夏轻声应了,便出门去,人到门外,不久后又回来,传禀道:“居士,左庶子来了。”
“他来做什么?”钟意心中一凛,忽又冷笑:“罢了,请他进来。”
只一日功夫,蔡满便憔悴好些,见了钟意,先自笑了,殷勤道:“居士……”
“我很忙,没有时间寒暄,”钟意向他示意面前的面碗,道:“直到此刻,方才寻出点时间用膳,所以也希望左庶子不要啰嗦,长话短说。”
蔡满笑意有些勉强,却道:“居士似乎对我有些误会。”
“玉夏,”钟意道:“送客。”
“别,别别别,”蔡满赶忙道:“我这就说,这就说。”
他面上闪过一抹犹疑,随即转为苦涩,道:“今日居士说此次黄河决口乃是人祸,我以为,实在不必闹得太大,届时民怨沸腾,长安不会高兴,陛下也一样,居士以为呢?”
“我以为哀兵必胜,有那群畜生在前边吊着,百姓才能更有干劲,”钟意挑眼看他,冷冷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黄河决口,害多少人性命,又叫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幕后之人,非死不足以平民愤!”
“左庶子,”她冷冷扯了一下嘴角,目光锋锐:“你前来说这些话,是不是有幕后之人的线索了?”
“并没有,”蔡满面颊僵硬,勉强一笑:“只是前来给居士提个建议而已。”
蔡满灰溜溜的走了,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