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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吩咐人摆饭,抱着女儿去迎他,看他一眼,禁不住笑了,景宣也咬着小手,很吃惊的“啊”了一声。
李政脸上印了两个掌印,跟她之前那种无关痛痒的巴掌不同,一见便知是用了力气的,这会儿肿的老高。
而天底下能打他的,也就那两个人。
李政横她一眼,没好气道:“很好笑吗?”
钟意笑完,又有些心疼,把女儿交给乳母,又吩咐人去取膏药。
“一点也不好笑。”她按他坐下,顿了顿,弯腰到他耳边,低声道:“谢谢你。”
李政哼道:“总算还有点良心。”说完,又伸臂去抱景宣。
渭河县主没认出父王来,皱着小眉头,一脸抗拒,不肯给他抱。
“好啊,跟你母妃一样,”于是李政气道:“都不把我放在心上。”
“你快别说话了,脸还肿着,张嘴不疼么。”钟意自侍女手中接了膏药,动作轻柔的给他抹,又忍不住笑道:“你也真不愧是混世魔头,居然能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幸亏是闹大了,”李政反倒有些庆幸:“你大概不知道,父皇连圣旨都拟好了,再过几日便要叫何氏入府做侧妃,先斩后奏。”
钟意回想太子妃今日说的话,隐约明白几分:“你推掉了?”
“不用我推,”李政忍俊不住,不小心牵动脸颊,疼的嘴角一抽:“何氏哭的山响,说天底下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嫁给我。”
钟意想起母亲说李政叫人灌了嘉德县主一肚子鹤汤就想笑,她若是嘉德县主,这事之后,只怕再不想见到李政,更别说嫁给他了。
她顿了顿,低声道:“父皇很生气吧?”
“是挺生气的,”李政摸了摸嘴角,满不在乎:“不过打都打了,过几天就好了。”
皇帝动手打他,当然不是因为他大闹齐国公的寿宴,更重要的是打他死心眼,一味护着钟意,后院空的不像话。
儿子有宠爱的女人可以,但若是专宠,并因此妨碍到子嗣,绝对是犯皇帝忌讳的。
李政当然不会跟钟意说这些,拍拍她手,道:“吃饭吧,我饿了一日,连口水都没喝。”
有些事他不肯提,钟意隐约也能猜出几分,为他斟了茶递过去,便静静盯着他看,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就像崔氏所说的那样,任何一个女人,能叫男人为她这样荒唐一次,都不枉此生了。
“今日的事,多谢你,”钟意迟疑一会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俯下身,在他唇上亲了下,低声唤道:“政郎。”
李政听得怔住,回过神后,握住她手道:“有你这句话,打也挨得值了。”
第24章 前世(四)
李政大闹齐国公的寿宴,几乎令何家下不了台,皇帝总不好再偏护他,当着齐国公的面赏了他两巴掌,又叫他改日登门致歉。
自然,赐婚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皇帝气的狠了,那两巴掌打的也重,怕得有几日才能消肿。
他有意让儿子长个教训,朝议诸事都不曾免,打算叫李政顶着两个掌印在朝臣面前丢一回脸,既是消齐国公怒气,也叫李政警醒些,日后别再干这种蠢事。
不过,他未免太轻看李政的脸皮了。
带着俩巴掌印上朝当然丢脸,这毋庸置疑,然而这两巴掌能叫阿意消去心中芥蒂,唤他一声政郎,李政觉得,再挨上两巴掌也值。
第二日便有朝会,皇帝一入殿,便见李政觍着脸站在列首,下巴抬得老高,好像脸上带着巴掌印上朝很光荣似的,心头登时火起。
正常人遇上这种事都知道遮掩点,能不被人看见就不被人看见,李政偏不,下朝之后也没急着走,还客客气气的跟几位宰辅寒暄了几句。
看他那德行,皇帝都替他臊得慌,可该打的也打了,该骂的也骂了,倒不好再说什么,吩咐去传旨,免了他这几日朝会,便回后殿去了。
内侍过去传话时,正逢太子也在,恭听皇帝口谕之后,见左右无人,才温声劝李政:“嘉德县主固然有不当之处,你也不该那样对她,闺阁女郎最重脸面,你叫她以后怎么办?再则,那是舅舅的寿宴,更不该胡闹,扫他老人家的情面。”
“我说话不中听,皇兄别介意,你是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李政听得一哂,冷笑道:“就何氏要脸,知道难堪,我的王妃便不知道吗?”
太子一时语滞,末了,又叹道:“罢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
“皇兄没有要说的,我有。”李政眉毛一竖,道:“阿意性情太软,也爱把人往好处想,我可不是!劳烦皇兄回去跟皇嫂说一声,让她管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少往别人那儿插手,下次再煽风点火,昨日的何氏,便是明日的她。”说完,也不等太子说话,便扬长而去。
太子身侧内侍面露不忿:“君臣有别,秦王殿下未免太过霸道……”
“好了,青雀自幼就这样。”太子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