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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政的手顿了一下,双目定定看着她,道:“那些庸脂俗粉,我看不上。”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钟意冷冷道:“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李政静静看着她,半晌,居然低头了:“今日是我冒昧,对不住。”
“你不是冒昧,秦王殿下,”钟意哂笑淡淡:“你只是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只是只考虑了你自己而已。”
前世夫妻一场,她太了解他了,也太明白他此刻的心思:“你一点都没有想过,将我带走之后要怎么收场,也没想过被人看见后,他们会怎样指指点点。你是秦王,是天策上将,是皇帝最钟爱的儿子,流言蜚语再多,也无法侵蚀你半分,可我不一样。”
“或许,”钟意忽然笑了,那笑容有些嘲讽:“你从来都不觉得,我会反感你的接近吧。”
李政听得默然,片刻之后,又一次道:“对不住。”
钟意后退一步,平静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李政长久的看着她,最后才道:“居士,在我心里……”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钟意打断他,道:“我只想知道,如果我拒绝,你会放弃吗?”
李政不发一言。
他怎么可能放弃?
钟意并不意外,淡淡道:“秦王殿下,你想过之后要怎么安置我吗,想过将来要怎么样吗?”
“我已经出家了,”她笑容讥诮:“你总不会想置个外室,图一时风流吧。”
“我从没有这样想过。”李政道:“居士,我想娶你。”
钟意看着他,道:“可我不想嫁。”
李政顿住:“为什么?”
“因为我也念过圣贤书,学过《礼记》,知道礼义廉耻!”这是她前世无法说出口的委屈与愤慨,也是因他今日举动而迸发出的怒气,钟意冷冷道:“秦王殿下,你以为你是谁?全天下都围着你转吗?”
李政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钟意站在他面前,二人只相隔两步,她能清楚的看见他咬紧的下颚,也能猜出他此刻心中蒸腾的怒气。
他前半生过得太顺了。
但凡他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即便因泾阳候世子之死,不得不离开长安,再度返京时,仍旧是万千荣华于一身,意气风发。
就像前世,他知道夺□□室不对,但还是会做,他也知道钟意不情愿,所以就用自己的方式补偿她,善待越国公府,对她极尽疼爱。
他以为这可以弥补一切,所有人也都觉得他对她足够好,她再心怀怨怼,就是坏了心肝,从头到尾,所有人都是想当然,甚至没有人问过钟意是怎么想的。
可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器物,她也有心,也会觉得难过。
钟意知道,这些话一说出口,便是覆水难收,李政或许会惊愕,会暴怒,甚至还有可能赏她一记耳光,可她还是要说。
她憋了两辈子,着实难受够了。
可她没想到,李政听完,居然笑了。
“知道吗,居士,”他说:“你是第一个敢动手扇我耳光的人。”
钟意道:“那可真是值得庆贺。”
“好,很好。”李政轻轻点头。
钟意只当没看见他目光中的阴郁,向他一礼,漠然道:“既然无事,那么,就此别过。”
李政静静站在原地,目送她身影离去,没有言语。
他们说话时,那匹枣红马便百无聊赖的站在原地,见钟意走了,目光复杂的看李政一眼,竟哒哒跟了上去。
李政原还心绪杂乱,瞥见那畜生跟过去,又好笑又好气,怒道:“你站住!”
钟意走出不远,闻言下意识回头去看,那匹马就在她身后,猛然对上脸,有些不好意思的打个喷鼻。
“我不是叫你,”李政咳了声,道:“是叫朱骓。”
钟意明白过来,不欲多说,转身走了。
那匹名叫朱骓的枣红马有些踌躇,先看钟意一眼,再回头偷偷看李政,这犹疑不过一瞬,见钟意走的远了些,它赶紧哒哒跟上,浑然没有理会前任主人的意思。
李政气急反笑,为一匹吃里扒外的马追过去,又觉丢脸,站在原地,怒送那一人一马远去。
钟意听得身后马蹄声渐近,下意识侧过脸去看,朱骓极有灵性,顺势将头凑过去,轻轻蹭她肩窝。
钟意见它神骏非凡,着实有些喜欢,伸手去摸它脖颈间的光滑鬓毛,朱骓便温顺的低下头,顺势在她手背上舔了舔。
钟意原本郁结的心绪舒展了,笑问道:“跟我走吧,好不好?”
朱骓打个响亮的喷鼻,作为应答。
钟意莞尔,回身往李政那儿去。
“呦,还知道回来,”李政瞥见朱骓,冷笑道:“我当你没心没肺,弃我而去了呢。”说完,作势去摸朱骓脖子,哪知它一侧头,竟躲开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