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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 十分的仔细认真。
生平头一次, 有人对自己这样好, 阿冬很是受宠若惊,想了许久,终于小心翼翼的问他,“师父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话却叫卫离心间一痛,更加的酸楚难当,强忍许久,才勉强平静的回答说,“我是个罪人,这一切不过是在赎罪,不要有什么负担,这都是你该得的。”
分别十余年,骨肉重逢,竟然认不出他,可叹他的罪过实在太深,而且现如今,幸得上天保佑,孩子还能回到面前,可阿芸却已经再也找不回来了……
过去的十几年间,他们母子几个受了那么多的苦,尤其眼前的孩子,是在他从未想过的环境中长大,历经了他从不敢想的痛苦,月儿说的对,这些罪过,他就是念一辈子的经,也难赎了,现如今又有什么脸面,向孩子承认,自己就是他的生父?
可这样模糊的回答,却叫阿冬愈发困惑。
小少年看不懂和尚目中的沧桑,想了想,只好又小心问道,“那大师可知,宁王殿下为什么要救我?”
卫离稍稍平静了一些,答他道,“你是我一位故人之子,而宁王与我相识,我得知你在长公主府,便托了宁王,将你带了出来。”
多少年来,这是阿冬头一次听到关乎自己父母的消息,闻言不顾还未愈合的背部,立刻就坐了起来,急切的问道,“师父认得我的爹娘吗?他们是谁?他们现如今在哪里?”
卫离只得赶紧安慰道,“你现在还在恢复,不要太过激动,这些事情,我会慢慢告诉你,总之你现如今已经离开长公主府,不会再有危险了。来,快些躺好,不然伤处裂开,会不好。”
阿冬闻言乖乖点了点头,便重又趴到了床上。
不知为何,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对这个和尚存着一种厚重的信任感,就仿佛源自血液深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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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萧钧才从书案前起了身。
这几日公务太多,本朝国土辽阔,一年四季,总会遇见各种民生要事,譬如现如今入了春,晋豫多地又出现了大旱,多数乡民无米无水,甚是困苦。
这些事,本应通政司来管,但受灾人数太多,通政司忙不过来,父皇便令他也从旁督办。仔细想来,这也是件好事,他自然应了下来。
只是如此一来,他就更忙了,譬如今日,连午饭都是在书案上吃的,一直忙到这会儿,各处的官员信件才消停了一些。
他踱步至窗前,眼见园中绿意又浓了一重,忽的想起一事,便招来扶风,问道,“麓园情况如何?阿冬都好了吗?”
算一算,距离他从长公主府将人带出,也已经十日了。
只听扶风答说,“启禀王爷,那孩子恢复的还好,约莫再有十日,便应该痊愈了,只是卫将军还有些过意不去,打算待他伤好后离开。”
萧钧听罢道,“此事不急,本王还有些打算要与他商议……”
语罢想了想,索性道,“罢了,趁现在时间还早,本王索性亲自过去一趟吧。”
有些话,当面说,总比书信方便。
扶风应是,立刻叫人备马,随后萧钧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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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奔驰,待终于到达麓园,已经暮色四合。
他下车,直入园内,很快便见到了卫离父子俩。
阿冬已经可以四处活动,果然是好多了,见他到来,立刻跪地行礼,“奴才参见殿下,谢殿下那日救命之恩,奴才感激不尽。”
对于一个自小在长公主府的马房中长大的孩子来说,他堂堂亲王,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尊崇的如同天上神明一般,此时的拘谨与惶恐可想而知。
然耳听他以奴才自称,卫离却是眉间一凝,心酸显而易见。
而萧钧也是心间一顿,忙道,“不必多礼,你的父亲是本王的恩人,救你是本王理应做的事,你不必如此惶恐,而且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奴,无需对任何人自称奴才,快起来吧。”
这声音沉稳有力,他的语气也甚是和蔼,阿冬稍稍放了心,跟他道了谢,便立了起来。
然小少年心间还存着要事,顿了顿,又试着问他,“殿下,静海师父跟我说,我还有一个姐姐,您可知我的姐姐现如今在何处?”
静海师父?
这个称呼实在出乎萧钧意料,当即看向卫离,问道,“你怎么不同他说实话?”
卫离看了看阿冬,面上艰难,缓了缓,方对萧钧叹道,“十余年未曾尽过养育之责,实在没有脸面,更没有资格对他说实话。”
萧钧听罢却摇了摇头,道,“当年之事,你虽有过错,但一则,这并非你所愿,二则,你也是受害者,如今既然已经将他找了回来,好好弥补这些年间缺失的父子亲情才更重要。本王相信对阿冬来说,旁人再多相助与保护,都不及他的亲生父亲在旁,更叫他高兴和安慰,都到了这一步,你又何必还隐瞒?”
他虽尚未为人父,却是人子,这番话实乃由心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