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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被掳走了。”刘师爷涕泗横流,“我没想过他们会下毒手,他们明明说只是讨要东西罢了。可我再见着秦县令时,他已经断了气,手筋脚筋被人挑断,身上有烙刑的痕迹,整个人出了头颅没有半块好皮。”
原来爹爹死前受了这么多折磨,秦蓁的手扣住床沿,一片片木屑飞落。“我冲上去问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笑着说秦县令的嘴太严了什么都问不出,一下手没停住给人玩死了。他把秦县令的头颅砍下,交给我让我回去交差,把过错推在忠义帮身上。”
“蓁儿,你信刘叔叔一句。我从没想过让你爹爹去死,他的死让我日日夜夜不得安宁。我害怕,我怕有人查到我身上来,我花大价钱买通仵作,让他说秦县令是被砍死的。”
他望向地上的银针,“这针也是后头发现的,原本是有七七四十九根,我拔下来一根。但马上血就流出来,时间紧迫秦县令就要停棺,我来不及处理就用头发盖了起来。那时你摸着的就是这银针,我心要跳出嗓子眼,好不容易糊弄过去。”
“你爹爹死的模样,我这些年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对不起你爹爹,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他死的。我没想过他们会弄死他的,他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把东西交出来?”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秦蓁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嗓音颤抖问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知他们没有找到。”刘师爷看向地面,身前一片濡湿。“他们根本不是人,你们走后没多久,仵作就意外身亡。我感到不安,提前让妻儿回了娘家,结果在路上就被人杀害。我知道一定是他们,他们要杀人灭口了!”
“我是竹县本地人,从小跑在山里的。接到消息后,我就进了山,东躲西藏十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孤苦伶仃。”他头往地上砸去,“都是报应,你爹待我如亲兄弟,我却出卖他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都是我活该,苍天还是有眼的。”
秦蓁没想到,爹爹的死这般曲折。究竟是什么东西,让那些人死死相逼?眼前的刘县令仿佛苍老了十岁,瘫在地上如同街上的死狗。
作者有话要说: 爹爹死浮出水面了,但似乎事情才刚刚开始o~
不知道我的坑填的怎么样,大家还喜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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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年
秦蓁忆起年幼时, 刘师爷带她去衙里等爹爹归家, 他的妻子李氏来送饭,菜是自己腌的脆黄瓜, 再蒸碗骨头渣,一人可以吃一大碗。
现在爹爹走了,刘师爷半死不活,童年的美好斑驳成碎片。秦蓁看着瘫在地上的刘师爷,忽然不想他死, 她就想看他一辈子痛苦内疚的活着,夜夜被他爹爹闹,醒了身边却无一人。她从来就不是好人,别人伤她一尺,她便要咬回一寸!
“你说郡长与那人相识?”谢梓安听得认真,抓住其中重点。
刘师爷半寐着眼,涎水流出,他上了年纪刚刚一番折腾, 再无力气,说起话来颇为吃力。“我见他是郡长的坐上席,听闻从京城来的,出手阔绰。可惜我身份地位低微,连他的名字都不知。”
“知道也无用,他不会用真名。”那人用的是京里的逼供手段,下手狠毒是个老手,想来多半只是听命于人, 幕后之人压根就没出现。
刘师爷眼睛微瞪,生怕自己失去意义,补充道:“你们莫杀我,我还知道那人身上的印迹。待我想几天,一定能想出来的。我死了你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支起身子,朝秦蓁那边挪去。“蓁儿,我已经家破人亡,你饶了刘叔叔好么,叔叔知道错了。”
秦蓁见他恬不知耻,转过头去。爹爹当年是真的看错人,信错人了。出卖兄弟,害的妻儿身首异处,居然还有脸活着?再看他一眼都是恶心,“陶陶,他还有活着的价值,暂时不能死。”谢梓安走到塌边,扶住秦蓁气到颤抖的身体。
“是,我还有活着的本钱。我不能死,我不能死的。”刘师爷对着谢梓安磕头,“谢谢少爷,我一定能把印迹画出来。”
秦蓁半个字都不想听他说,耳朵嗡嗡的生疼。她推开门走出去,外头白雪皑皑,树枝被积雪压弯,远处传来兽的低吼,雪颤颤巍巍的落下,给地上又铺上一层厚垫。她眼角渗出的泪被飞雪吹过后,凝成细小的冰渣硌的生疼。
天地之间是多么纯净,一片耀眼的白,唯有身后的破木屋,黑的令人恶心。秦蓁盯着木屋,恨不得一手将它拔起。
谢梓安站在她身后,拍了怕她的肩膀。“陶陶,回去吧。我派两人守着他,给他些时日让他画出来。”
萧生在屋内将刘师爷揍了一顿,屋外秦蓁听见声响,点点头带起兜帽,慢慢的踏上了返家的路。
*
正月里,访亲友。
谢梓安扶着秦蓁下了马车,面前是一座红漆大院,坐落在渝州城郊外,离城里有小半天的脚程。
院子外爬满了枯黄的爬山虎,屋檐的红漆有些剥落,但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