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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寥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你说得很对!我最近似乎在诡道上想得太多了……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雍若浅浅一笑:“等吧!”
“等什么?”
“等皇上做决定。如今这样的局面下,皇上或许很快就会做出决定了。只要皇上做出了决定,不管谁输谁赢,都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了。你和你二哥的关系,现在还不算太糟。无论是你还是他,要后退都来得及。”
雍若心想:留下袁城和那封信,任由事情发展到今日这样的局面,其实是有一个很大好处的。
那就是:可以逼迫皇上早做决定,让凤寥免受许多困苦煎熬。
皇子夺嫡也好,诸王争夺皇嗣之位也好,可怕的是其中凶险,更可怕的是:旷日持久、相持不下。
因为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的。
日复一日的煎熬,一次又一次的各种打击、各种暗算、各种猜疑和恐惧,很容易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这个人身上原有的许多珍贵品质,会在不知不觉间丢失掉。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雍若并不想凤寥在漫长的夺嫡煎熬中,耗尽他身上那些无比珍贵的、她极其看重的许多品质。
同时,她也必须在明年春天之前,在凤寥暴露出不娶正妻这一真实目的、自己暴露出妒妇这一真实本质之前,将凤寥推上那个位置。否则,她和凤寥大约不会有赢的机会了。
当今皇帝是经过无比惨烈的夺嫡之争,才登上皇位的。
他应该很清楚那一场争斗的凶险和残酷。
他那样疼爱凤寥,应该不舍得让凤寥也经历那样的凶险和残酷吧?
而且,斗得越激烈,斗得越久,失控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他应该不希望老英亲王的子嗣再有折损吧?
因此,在如今这种局面下,雍若认为:快刀斩乱麻,会是皇帝很有可能要采取的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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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雍若琢磨皇帝心思的时候,成泰皇帝和卫皇后,在宫中召见了沈太妃。
召见的地方,就是皇帝上一次召见雍若的御花园和风轩。
伺候的太监宫女都远远退开。皇帝的心腹守在屋子外面,以防有人偷听。屋子里,只有皇帝、皇后和沈太妃三个人。
沈太妃行礼之后,成泰皇帝却没有急着叫她起来,而是嗤笑一声说:“六弟妹倒是保养得好!这么多年没见了,风采不减当年啊!想必日子过得十分顺遂吧?”
因为男女有别,皇帝亲自召见宗室女眷本来就不是常有的事。成泰皇帝不待见沈太妃,自然更不愿意见她了。
算起来,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凤寥那一场大病之时。那以后,虽然沈太妃也会在节庆之时入宫朝贺,可见的都是卫皇后了。
沈太妃老老实实地跪着,没敢吱声。
卫皇后拉了拉成泰皇帝的袖子,成泰皇帝不满地哼了一声,才淡淡地说:“平身吧!”
“对于凤寥和凤实之间那些流言蜚语,你有何看法?”成泰皇帝懒得跟沈太妃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刚站起来的沈太妃又跪下了:“启禀皇上,妾身以为他们两人都是被冤枉的。凤寥承蒙皇上和皇后娘娘教导,素来品行端方、心肠柔善;凤实虽然木纳了些,可也向来友爱手足、行事端方,岂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那你认为那些事是谁做的?”
沈太妃迟疑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说道:“应该是平郡王凤宽。”
成泰皇帝又是一声嗤笑:“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他的生母和亲弟弟报仇?”
沈太妃无可辩驳,身上起了一层白毛汗,叩头道:“当年是妾身错了,皇上若要治妾身的罪,妾身无话可说。只是平郡王的目的,恐怕不只是为了报仇,也是想成为……”
“成为皇上嗣子”这样的话,终究太犯忌讳。哪怕她觉得自己早已豁出去了,也无法当着成泰皇帝的面轻易说出口。
成泰皇帝冷笑一声:“不管你说什么,朕都不会要了平郡王的命。他虽是庶出,却终究是六弟的骨血。除了你生的那几个之外,六弟的骨血就只剩下这一根独苗了。”
沈太妃便有些着急了:“皇上不可过继平郡王!”
成泰皇帝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无比讽刺地说:“是啊!不能过继平郡王,否则凤实和凤寥这两脉,将来怕是逃不过潦倒败落的结局。朕只能从凤实和凤寥之间挑一个过继,你是不是很得意?”
沈太妃无法自抑地长舒了一口气,躬身说道:“妾身不敢。”
成泰皇帝冷冷地说:“不敢?呵呵,你有什么不敢的?
“当年你敢给平郡王生母下落胎药,致使周侧妃小产,血崩而亡;你还敢给六弟的侧妃夫人侍妾们都下了“紫玦”之毒,致使她们无一人有孕,致使六弟子嗣单薄……
“若非六弟临终前求我饶了你,朕又念着几个孩子年纪尚小,需要人教导照看,又岂